顾寒州被江澜推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垂眸看了一眼,衣领上多了一片淋漓的血迹印在上面。
不是他的。
包间里,江澜和宁淮意识趣的出去了, 他们两个人站在门外,宁淮意点了一根烟。
火光在黑暗里若隐若现,烟雾晃荡在他脸上, 他给江澜递了一根。
江澜没有接, 拧着眉看向里面, “顾寒州是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呢,”宁淮意笑了一下, 问道, “陆谌这是太容易受影响了吧?”
江澜没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两个在门外守了半个多小时, 陆谌从里面出来了。
那张脸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 脸色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 陆谌穿着黑色的运动衣, 戴上了帽子, 大半张脸隐在兜帽里。
他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 他丝毫没有感觉,开口时嗓音沙哑, “走吧。”
……
曲乐沅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罕见的发现陆谌不在座位上, 陆谌坐在江澜前面的桌子上,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进来的时候,江澜看了他一眼, 然后两个人就没说了。
江澜旁边的位子又空着, 宁淮意又没来上课, 这家伙天天不上课还能拿前三,真是了不起。
“谌哥,早。”
曲乐沅在桌子上写作业,时间来得及,他昨天就已经写完了,剩下的两道题看了陆谌的之后重做了一遍,然后交给了旁边的江澜。
以前他看陆谌的作业,都看不懂,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陆谌居然知道写步骤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他。
写了步骤之后,他都能够看懂了,不用直接抄上去,可以自己懂了之后重新做。
三中的物理和数学作业,基本上每天都有两三道超纲题,超纲题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但是他们班不做老师会说。平常他都做不出来,也没有去问老师和陆谌,因为很多基础知识他都还不会。
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抄陆谌的,但是现在可以看懂一点了。
他能试着慢慢的自己做。
“可以啊曲乐沅,最近吃什么了?把脑子补上去啦?”
江澜看了一眼他的作业本,把他的作业放在了旁边一摞作业本的上面。
曲乐沅没搭理他,之前江澜天天说他笨只会抄作业,现在又是换着法的说他。
他扭头注意到陆谌的手上缠着纱布,上面隐隐还有淡红色的血迹,他好奇小声问道,“谌哥,你手怎么了?”
陆谌怎么又把手弄伤了啊?这好像是第二次了。
“伤着了。”陆谌轻描淡写道。
曲乐沅凑过去捏了一下他的指尖,“谌哥,你怎么天天伤着呀?疼不疼?”
他这几天在盘算着怎么把陆谌的校服拿下来,加上陆谌演侍女,所以态度好上不少,虚伪地问了两句。
尾音带了个轻轻的“呀”,微微上扬,清澈的少年音听起来软了好几分。
陆谌垂眸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疼。”
疼他也没办法啊,曲乐沅安慰陆谌道,“那你下次小心一点,不
要再把手弄伤了。”
旁边的江澜就在一边听着,插了一句道,“你就会嘴上说,怎么不知道来点实际行动?”
曲乐沅看他一眼,作里作气道,“谌哥伤着了我心里很心疼……恨不得受伤的是我,但是伤口又没法转移,而且我笨手笨脚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总不可能让他帮陆谌写作业吧?他愿意陆谌可不一定愿意。
他这嘴上说的肉麻话,除了他一个人信了,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一个信的。
江澜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闭嘴吧你,也就谌哥受得了你。”
曲乐沅在心里呸了一声,想着只有他受得了陆谌还差不多。
他又扭头看向陆谌,陆谌正在用缠着纱布的手写字,里面的伤口隐隐渗出血,他心里感叹陆谌真是个猛士。
这股坚持学习的劲,怪不得稳坐第一。
一直到了上午放学,曲乐沅等到教室里的同学都出去了,也准备去吃饭,然后后脖颈的衣领子就被人拽住了。
身后一只手把他拽了回来。
江澜捞了捞他衣服的帽子,“别这么急着走啊,谌哥还没走呢,你不是说心疼?”
曲乐沅:……
他拍掉江澜的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回道,“谌哥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带饭。”
陆谌冷淡道,“不用。”
曲乐沅非常欣慰陆谌这么识趣,看了江澜一眼,满脸写着:你看陆谌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他刚这么想完,陆谌从座位上坐了起来,“我跟你一起。”
曲乐沅:……好麻烦。
他脸上稍稍不愿意,不知道最近陆谌怎么变得越来越缠人,“谌哥,我去的吃饭的地方很远。”
陆谌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跟着他。
“很远不还是要吃?你小子事儿怎么这么多。”
江澜拧着眉,看着他这么对陆谌很不高兴,“刚刚不是还说心疼?带谌哥去吃饭都不愿意?”
这么一说,说的都成了他的不是了,曲乐沅心想江澜这么护着陆谌,他俩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
他立刻退位让贤。
曲乐沅不敢反驳,小声道,“我也没说不带谌哥去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