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委屈、心酸、怨怼,顷刻间蜂拥而出。
她辨不清,自己到?底难过什么多一些,是?埋怨景辰背弃了诺言,还是?更怨恨造就了他不得不选择依傍权贵的命运。
无非,要么是?他舍弃了她,要么,就是?他无奈之?下?为前程做了抉择。
可无论哪一种,她其实,都不恨他!
若要恨,她只恨世道的不公,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哭也?好,恨也?好……
从今往后,
她,都只是?一个人了……
卫延冷眼望着哭得逐渐声?嘶力?竭的女孩,待她抽得快要缓不过气?来了,终是?伸出手,将她拉到?身边,手指穿过她后脑发丝,揽住人,摁到?自己怀中。
洛溦反应过来,哭泣着挣扎,掐打着他胸前被自己刺过的伤口,指尖都感觉有鲜血浸出来了,却仍不见他松手。
早已脱力?的身体,精疲力?竭。
她彻底放弃了,由他抱着,继续痛哭流涕。
就这般过了不知多久,眼泪流干了,抽泣声?也?终于?渐渐停歇。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不知谁咚咚的心跳声?萦绕于?耳。
洛溦抹干净脸颊,抬起头。
卫延松开手臂,沉默了会儿,取出一个狭长小匣:
“给你的。”
洛溦有些怔然地接过匣子,打开。
里面是?一支羊脂白玉的发簪,簪头雕琢着的一朵栀子花,花瓣自然舒展,浑然天成。
“这个簪子……”
跟她上次被他掳去时戴着的银簪很像,但又……好看许多。
卫延看她盯着玉簪,却迟迟不碰,移开视线:
“不是?我给你的,是?阿兰送你的。”
阿兰送的?
洛溦终于?伸出手,拿出簪子,摩挲着簪头花瓣:
“阿兰还好吗?还在卧龙涧吗?”
卫延“嗯”了声?:
“上次你丢下?她跑掉,她哭了很久,说她不够好,没能留住你。”
洛溦想起当日分别时的情?形,心中歉疚,抬手摸了摸头发,感觉蹭乱了不少。
她撑开身,侧转过头,拢了拢凌乱的发丝,把玉簪绾进发髻间:
“你回去后,帮我谢谢阿兰,说簪子我很喜欢。”
卫延缓缓移目望来,见月光下?少女羽睫微垂,眼尾湿红,发髻间莹白一朵栀子,如其主人般,在夜色中静静绽放。
他收回视线:
“肯放我走了?刚才?闹那么大动静,不就是?想让官兵立刻来捉我?”
洛溦被他说破了心事?,有些发怵,“不是?。”
“我干嘛想你被官兵捉去?你若被捉去了,熬不住拷打,必然要供出卧龙涧所在,到?时候阿兰他们不就被牵连了吗?”
她站起身,觉得身体虽有些虚脱,可不知怎的哭了一场,精神倒像是?清爽许多。反正刚才?也?拿刀戳过他了,脸就当被狗舔了,看在阿兰的份上——
“你赶紧走吧,不是?说还有大事?未了吗?去忙你的事?好了……”
洛溦一边说,一边往屋沿靠近,探查能逃离的路径。
卫延也?跟着站起了身,长腿轻迈,在承瓦的望板上不轻不重地踩了下?。
正伸头张望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