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陛下为?四郎作主!”
她俯身磕头,“一定彻查始末,擒出?真凶!”
永徽帝头疼欲裂,“你先起来。”
一场宫变,长子谋逆,次子身死,已经够让他心烦意乱的了。
张贵妃抬起头来,目光再次投向太后,怨恨含泪:
“臣妾就只是想查明白,为?什么肃王和四郎身上的箭会是神策军的?”
太后不慌不忙地转着佛珠:
“贵妃看?着哀家做甚,逆贼既有本事勾结豫王,控制骁骑营,还在宫中埋下伏火雷,弄到官制的兵刃又有何稀奇?”
她扫了眼皇帝,“依哀家看?,当初齐王再不中用,陛下也不该借豫王去分他的权。一直养在外面的孩子,能靠得住什么?听?说现在把东三州的兵都调去了南启,朝廷将来有的头疼。”
太后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又戳破皇帝当初打压张家的盘算,永徽帝面子也有些挂不住,道:
“神策军并?非那逆子在管,箭矢如何丢失尚无定论。”
太后转动佛珠的动作停下,朝皇帝看?去:
“陛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神策军也勾结了逆贼?陛下可?别忘了,景辰亦被逆贼重?伤,堪堪拣回一条性命,据说伤他之人还是那个戴斗笠的逆贼贼首,若真有什么勾连,他岂不是拿自己性命去施苦肉计?”
帘帷内,洛溦听?闻太后之语,帮郗隐捧住的针囊差点从手中掉落。
郗隐查看?完鲁王的情况,走出?帘帷,对?皇帝道:
“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可?以一试,就是有些费药。”
张贵妃如同溺水之人摸到浮木,眼绽希望,转向皇帝,“陛下……”
永徽帝也松了口气,不住点头,“神医只管用药,朕让整个御医署都听?神医调遣!”
郗隐并?不信任别的人,只吩咐洛溦道:
“我去御医署看?看?他们都有什么,你留在这儿,帮我盯着病势起伏,该记的就记下。”
洛溦从小在郗隐药庐帮忙,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的习惯和要求。
女孩从帘帷中跟了出?来,神情还有些沉浸于先前纷杂思绪中的凝滞怔忡,回过?神,应道:
“嗯。”
这样也好。
反正,她也不想回玄天宫。
如若可?能,最好,一辈子都不用回去。
郗隐的药方,基本每天都会换。每换一次,洛溦就会按照他的要求,从旁帮忙记录病势变化。
如此在宫中守了数日,鲁王的面色渐渐似有好转。
这一晚,洛溦守着宫人给他喂完药,又坐到榻边的脚踏上摸探他的脉象,忽觉得鲁王的手指像是动了动,忙抬起眼,见鲁王泛肿的眼皮费力?地掀了掀,仿佛是认出?了她,呢喃了声:
“宋姑娘……”
洛溦惊喜不已,忙握住他的手:
“殿下?”
鲁王回握住她,却?很快眼皮一沉,又昏睡了过?去。
洛溦起身想去找郗隐,却?发觉鲁王握着自己的手竟是攥得紧紧的。
她试着挣了下,又怕太过?用力?,惊扰到病人心神,便索性由他捏着,默默等着郗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