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来颇宠爱瓜尔佳贵人,想来很快便会有身孕,惠妃可要得意了。”宜妃嘴角噙着讥笑,语气透着漫不经心。
目光瞟了眼英珠,道:“上次那事儿也有惠妃的手笔,自打你得宠,这惠妃就与你过不去。
她必会扶持瓜尔佳氏,与你做对。”
英珠与惠妃并无大的恩怨,英珠一直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此次,她才意识到惠妃对她从无善意。
也许是惠妃本性狭隘,才因过去一点小事记恨至今。
英珠淡笑,“不足为虑,她也就是落井下石而已。”
真正对付她的并非惠妃。
宜妃颔首,“那女人表面温良,却最是小气,尤其是招惹了她那位宝贝疙瘩,便会与你不死不休。”
相交多年,她从未高看了乌雅氏的气量,比惠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表面装的太好,蒙蔽了所有人。
宜妃道:“你如今恩宠日盛,又生育了两位阿哥,现下又有了第三个,她断不会眼瞧着你风头盖过她去。
过去她碍于资历,不好明着对付你,如今有了上次之事,可见她贼心未消。”
英珠明白,暗中藏着这样一位敌人,她怀了孕也无法安心。
只是皇上对那人颇为爱重,没有扳倒对方的把柄,她一时也无计可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何况,宜妃如此撺掇她,未必没有利用她的意思。
宜妃素来与她交好,她不能说宜妃有什么坏心,只能说有着共同的敌人。
而宜妃不愿沾手罢了。
宜妃瞧着她无动于衷的脸色,笑道:“如今你身为丽妃,又正得宠,这事其实并不难。
再是恩宠优渥,犯了皇上的忌讳,终是无法明哲保身。
难的是她有护身符。”
英珠扬眉,护身符?可是四贝勒和十四阿哥?
的确,有着两位皇子,且其中一位已成年,若处置了德妃,便会伤到四贝勒。
皇上便是对嫔妃再无感,也要顾虑自己的儿子。
所以她才有些犯难。
她不喜欢有个人在暗处时刻盯着自己,给自己带来危险。
若能一劳永逸最好。
但这不是易事。
仿佛明白她所想,宜妃捻起一块云片糕,浅笑吟吟,“有儿子的多的是,算不得多要紧,重要的是皇上喜欢你,那才是你的凭仗。
然而,那位的凭仗另有其人。”
哦?英珠不解。
看宜妃卖关子的模样,英珠更觉得不简单。
德妃一个包衣出身的嫔妃,没有强悍的母族,能有什么更好的凭仗?
“究竟是何人?”英珠问。
宜妃嘴角噙笑,“其实说不得她一人的护身符,只是恰好她身处这个位置,留着她更有利罢了,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我动不得她。
而你不一样。
若有人代替她的位置,甚至比她做的更好,而她的所作所为又犯了那人的忌,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否则你以为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为何多年来平安无事?不过是投鼠忌器罢了。
四妃制衡后宫势力,有一人动了其中一枚棋子,那人都不会罢休。
但若有一人失去了控制,便只能弃之,另择棋子,就要看你能不能有这个棋子的觉悟,是否做得足够好了。”
似乎言至于此,宜妃不再多言,专心吃起了云片糕。
英珠仔细琢磨着宜妃的话,似乎有些了悟。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