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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还能活着出现在自己眼前。

“别再肖想那妮子了,”袁舜冷不丁道,“九殿下待她不一般。”

小德子正怒不可遏,陡然被自己师父揭穿了心事,脸皮不由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没肖想,师父,何况她也不过是个宫女,而我、我毕竟是您老人家的徒弟……”

“怎么,洒家的徒弟,就能肖想九皇子的枕边人了?”

袁舜猛地打断他,皱眉道:“洒家当你是儿子,奉劝你不要惹祸上身,你若是不听,洒家便当没你这个儿子便是了。”

话落,小德子顿时脸色大变,吓得磕头告饶。

袁舜看着他那可怜样,拂尘一点,虚托他起了身。

“起来吧,你只记住,”老太监提点起自己这不争气的徒儿,“做主子的,就是打落牙齿滚入泥,毕竟是主子。更何况,咱们这位主子,昔日离东宫之位,也不过只差那一步……”

袁舜目光幽幽,望向杯中茶汤。

曾几何时。

宫中人人皆知,九皇子出生那日,天降异象,神鸟绕梁,盘桓不去。

九皇子更是生来聪颖,一岁识字,三岁成诗。

后来开始习武,又现天生神力,四岁小儿,竟可“开十石弓”,民间传言纷纷,直道此乃神子降世,众臣更是群举之为太子、入主东宫——

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年。

十皇子出生了。

“可惜啊,”袁舜道,“可惜,他母妃是个空有皮囊的蠢货,被人玩弄于股掌间而不察。他这才落入如今这般境地……但你可知,直到如今,外头还有多少人盯着他,唯恐他哪日又入了陛下的眼,东山再起?”

小德子毕竟年纪小,资历浅,许多宫中旧事都闻所未闻。

陡然知晓这等秘辛,当下听得冷汗涔涔,汗毛竖起。

袁舜道:“今日他蛰伏,四面尚且虎视眈眈;你想,来日他若乘风起……又待如何?”

他袁舜向来是个墙头草,两边倒,明里暗里的坏事的确干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人,可以一肚子坏水,可以做宫中两虎相斗的爪牙,却绝不能真做了魏弃的眼中钉,否则……哪日横死宫中,往何处诉苦去?

小德子听罢,似哭似笑,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认错。

袁舜看在眼里。

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徒儿,年纪大了,却难免有些恻隐之心。

“罢了。”

是以,这老太监略一咂磨,忽又道:“眼下不行。但若是哪日他玩腻了,师父再给你想法子弄过来便是。”

“弄死之前,也给咱们爷俩开个荤。”

*

而浑然不察自己已成了大小太监眼中“下酒菜”的谢沉沉,前脚刚从袁舜那离开,后脚脚步一拐,又去了趟御膳房。

原因亦无他。

领了月钱,她手里总算宽裕些。

惦记着肥肥上次喝羊奶时餍足的模样,她便再跑来找那嬷嬷,讨价还价了好半天,总算买来一碗,放在提盒里小心盛着。

正准备要走。

突然想起件事,沉沉表情一僵,脖子跟睡落枕了似的、却又扭扭捏捏回头,问那正咬着银子乐开花的嬷嬷:“那个、陈嬷嬷,我还想买点……有没有什么,下火的……”

第11章 甜汤

宫中宫规森严,言行举止,皆有规矩所限。

可恁多宫女太监,总也有嘴馋的、想打打牙祭,便少不了生出些私下买卖。

年纪大的、有些人脉,如眼前这位陈嬷嬷,便是宫里说得上话的一位,常往宫外走动。

要买什么稀奇物什、或卖几件主子赏下的玩意儿,多半都得求到她跟前来。

沉沉解释道:“也不用太厉害,就是让人,心情平静,不那么、躁动的……”

“下火?”

陈嬷嬷闻言,却狐疑地睨了她一眼:“你要这物什有何用?”

那眼神,倒像是怀疑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