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翻来覆去好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最后,索性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去,路过书架,还不忘从上头顺走好几张宣纸。
她鬼鬼祟祟出了门,一溜烟直奔小厨房去。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带着满身?烟火气、慢吞吞摸回殿中来。
这回,脑袋一沾枕头,便累得沉沉睡去。
......
翌日?。
袁舜提前得了魏弃的吩咐,一大清早,便领着手?底下的一班小太监,过来帮沉沉搬走院中那?两只足有半人高的箱奁——准确来说,这都是她离宫时要带的行李。
衣裳装一箱,首饰同其?他?物件儿装满一箱。
宫中规矩,要带出宫去的东西,总得清点一二。
是以,一件件数下来,也花了足有小半个时辰,这事?儿才算办好。
……小小一个宫女而已,走时竟给她带走这么多东西。
饶是袁舜这般见过世面的总管太监,也不免有点为九皇子这出手?阔绰的劲儿暗自咋舌。
冷不丁一回头,却?见小宫女仍在殿内殿外不住穿梭出入,似乎在找些什?么,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禁又皱眉催促道:“姑娘,还在找什?么?”袁舜喊住谢沉沉,“再不走,要耽误时候了。”
沉沉闻言,亦有些欲哭无泪。
她总不能和?袁舜实话实说,昨天晚上,魏弃分明还睡在她亲手?铺的地铺上,今早起来却?不见了人影,她想和?他?最后道别一声、都找不到人吧?方?才袁舜问的时候,她还下意?识打掩护说魏弃还睡着呢。
难道,又躲到地宫里去了?
“姑娘,”袁舜见她还不安分,想往殿中去,当即又加重了语气,“时间紧迫,若无它事?,这便随洒家去吧?莫误了正事?。”
话已至此。
沉沉亦别无他?法,只能应了声“是”,转身?随他?走向宫门——
这日?。
晴空如洗,万里无云。
五个月前,谢沉沉随袁舜走进朝华宫时,还是个雪落纷纷的寻常冬日?。
如今,夏已至。
四季常在,万物轮转,她似乎,亦只是机缘巧合地走过此处,又毫无留恋地抽身?离去。
到最后,竟忍住,头也不回。
......
魏弃在地宫中,呆了足足六个时辰。
再出来时,天边已然日?暮西沉,他?坐在书案前,发了会?儿呆,起身?找了块木头刻。
过一会?儿,又开始看?书,抄经,练字,一切如常。
仿佛丝毫没察觉宫中少了个人。
直到腹中终于熬不住,饿得发痛,他?才终于走去小厨房。
一推开门,却?见谢肥肥蔫儿吧唧地趴在不远处,面前摆着三只碗,盛着满满三大碗没动过的羊奶。
见着他?来,它亦不如往日?里的热情,依旧无精打采地趴着。
魏弃于是更不理它,径自去灶前准备生火。
只是,手?还未伸向柴垛,却?倏然愣住。
环顾四周,仿佛又看?到那?个熟悉的、忙忙碌碌的身?影:
她总是闲不下来。
一有空,便要把?小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连临走前的一夜也不例外。
收拾完了,环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