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史那金按住,一时不好再动。
阿史那金问她:“你?,不杀?”
沉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摇摇头,把那把宝石匕首重新搁在?桌案上。
他“唔”了一声,闭上眼睛,许久没有再说话。
......
这天?的最后,沉沉又是抱着被?退货的一碟糕饼,拖着酸痛的腿下的车:阿史那金越来越挑剔,她故意做坏的糕饼显然入不了他的眼。
她猜想自己也?许正如布兰所说、“命不久矣”,心中不由一紧,又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天?色。
还好。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马上就要逃之夭夭了——管他爱不爱吃呢!
如今阿史那金日日喊她进马车去伺候吃食,又渐容许她在?不离开视线的前提下四处走动,对她的看管也?松懈起来。
因为整日踏实干活,看起来老?实巴交,她甚至逐渐得到了亲卫们的信任,接过了去给那些被?囚禁的魏人?送饭的活计。
一连三?日,她都把阿史那金不吃的糕饼偷偷塞进食盒里?送去给方武他们吃,惟愿他们养好身体,吃饱喝足,今日夜黑风高,便按“计划”趁乱逃走。
只要一切顺利……
“喂!你?这小偷!”
“打死他,打死他!”
“把我们的馕饼还回来!”
沉沉正疾步走向方武他们所在?的马车,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混乱的厮打声。
等到她循声望去,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却已然结束,四五个怒气冲冲的少年从?她身边走过,徒留一个矮小瘦弱的,还捂着肚子蜷缩在?地:身上、脸上,都沾满了他自己呕出来的酸水,着实臭气难闻,连旁边同样衣衫褴褛的难民们,都不由皱眉避让。
沉沉看在?眼里?,不由脚步微顿,心中天?人?交战,迟疑片刻。
末了,还是转身,埋头继续往那灰扑马车的方向走——
走了五步。
又掉头。
她在?那少年跟前蹲下身来,从?锦盒里?小心翻出一块塌饼,塞进了他的手里?。
“拿好,了,”她用结结巴巴的突厥语说,“这次,不要被?,抢了。”
说完,便匆匆起身,再不回头地走过他身旁。
方武等人?缩在?马车角落,一见她来,立刻凑上前。
沉沉先?把今日攒下的糕饼偷偷塞给几人?,这才把食盒里?剩下的食物一一分?发,发完一车,又再去搬一盒。
直到把近百余人?的馕饼都分?发完毕,末了,借着收食盒的空档,又绕回了方武那辆马车旁,探头进去。
“姑娘,计划如何了?”方武小声问。
“他喝了,没有发觉异样,”沉沉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偷听,亦压低声音回答,“今晚,那药性应该就会发作——我们今晚就跑。必须赶在?他们之前,传讯定风城的守将……”
告诉他们,突厥已在?暗中和?燕人?结盟。
此行先?锋、即是要借魏人?之名骗开城门。只等援军赶到,共夺定风城,便可逼魏军前线回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