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史那金被打蒙了?。
双手护着?脑袋,他两眼写满无措,震惊地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看?什么看?!”沉沉却凶他,“不许看?,这?是大夫,不是你的奴隶!”
何况,咱们约定的是不骂人?,什么时候说过不能动手了??
她的突厥语在和阿史那金的“骂战”中突飞猛进。
说完,又趁机喊来狱卒按住他双手。
见?他们三两下扒了?阿史那金的裤子查看?伤口,这?才捂着?眼睛、转过脸去回避。
待老大夫忙前忙后、给阿史那金上完药离开,狱卒又端来一碗说是外服的汤药。
沉沉接到手里,拿去给阿史那金喝。可人?显然还没从她那一爆栗的阴影里回过神,看?她的眼神充满防备。
听她催他喝药,眼神中更是写满“你看?我就知道吧”的恐惧之色。
“你喝不喝?”小?姑娘沉着?脸问。
原本长途跋涉被晒黑的脸,分明稍稍捂白了?些,显出原本清秀的底色来。
可她对阿史那金的温柔本就有限,加上这?厮总是不配合、反而频频闹事给人?惹不痛快——她自然没有和他嬉皮笑脸的意思。
阿史那金再任性,也?明白她如今是为数不多还“关心”自己的人?。
似乎被她这?副表情唬得有些心虚,他想了?想,到底伸手,将那药碗接到手里。
却迟迟没有喝下去。
沉沉问:“又怎么了??”
他撇了?撇嘴。
满头精致的长辫,早已在狱中枯的枯,散的散。
少年顶着?一头卷毛,看?起来像只?无家可归的狮毛狗。
一句话在喉咙口压了?半天,末了?,才不情不愿地小?声咕哝出来:“你,给我,下毒,”他说。
沉沉:“……”
他不说她都快忘了?。
方?武身为镖头走南闯北,身上留了?许多关键时刻保命的物什。
当时他们急于脱身,方?武便想出个计策,让她给阿史那金的膳食中,下一味名为“催火毒”的无色无味药粉。毒下在汤里,解药则掺在她试味的那只?糕饼中。阿史那金果然中计,她也?得以趁乱逃脱。
在这?点上,她确实有些理?亏——
不对。
沉沉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怒斥道:“还不是你先抓着?我们当人?质的!你不把我们当人?看?,不毒你毒谁!”
何况,那催火毒分明只?是占了?个‘毒’的名头。按照方?武的说法,也?只?有阿史那金这?种整日大鱼大肉浑身虚火的人?才会症状明显,不然的话,中此?“毒”者,最多也?就是晕两天,于身体并无大碍。它充其量只?能算是蒙汗药里、配方?较为特殊的一种罢了?。
阿史那金听不懂她说什么,但很显然看?出来她在生气,端着?药碗的手没出息地抖了?两下。
沉沉心火难消,见?状,却还是皱着?眉头凑过去、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药汤,随即把药碗推回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