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
那什么?。
咱俩之间,到底是谁比较“没脸”啊?
……
说起来,她与他的“旧账”,其实还得从半年多前开始算起。
彼时的沉沉,才刚回到江都?不久,整日“无所事事”。因此只要得空,她都?会去?学堂接萧殷下学。
日子本来过得平平淡淡,无有波澜。
直到萧殷为替黄家的小五娘出头,竟和金家那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动起手来。
两人下手都?不分?轻重,从伤势来看,“不分?高下”。原本也就是孩子间的斗气打闹——夫子出面,各打十个手板、聊作惩戒也就罢了。
谁想,这事儿却不知怎的传到外头去?、惹恼了出了名最是护短的金家大郎。
沉沉在学堂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萧殷出来,只得走进学堂去?问。结果一扭头、便见金不换领着一群家丁壮汉冲进门来。
十余人围拥上?前,看那架势,是要把萧殷狠狠收拾一顿。
沉沉没办法。只得仗着身材瘦小钻出人群,一把拉过还在哭鼻子的金家小少爷。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见家丁们大手扬起,她的手也高高扬起。
【你!】
金不换见状,登时目呲欲裂,连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只惊声道:【刁妇,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她闻言,一双鹿眼?却盛满无辜之色,慢吞吞抬起头来看他,【你如何对我家阿殷,我便如何对你三弟……金少爷,看不出来么??】
【你、你你你……你敢!】
【金少爷,我敢。您觉得各打几下说得过去??】
【……】
于是,显而易见的,这架最终还是没打成。
可谁让金不换心眼?小,在她手里吃了一回瘪,从此,却真?记了仇。
打那以后,他每日游手好?闲的事项中便又?多加了一项:来学堂门口堵人。
不能明着欺负“弱质女流”,便“呼朋唤友”,一群公子哥洋洋洒洒跟在她背后。
沉沉见了,也不生气,反而领着萧殷,今天吃这家茶摊的牛肉面,明日试试那间酒楼的馄饨汤,吃完了,便手一指,指向背后的金不换,“金大公子结账。”
如此这般,吃了他金家半个多月的白?食。
直到有一日,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学堂,正?好?撞见了那位金家二少——
但,严格来说,其实也不算撞见。沉沉后来想。
那一日,她明明只是隔着马车,瞧见了伸出车帘的、一只素白?的手。
瘦弱,纤长,依稀只一层皮附着骨。
她甚至都?没见着那金二长什么?样。
后来才听?人说,原来这位金家二少自幼先天不足,病得厉害,是出了名的“药罐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药罐子”,如今,却撑起了金家偌大的家业。据说,金不换平日里最怵的就是他这个二弟。起初沉沉还有些不信。
结果那日,也不知金二把金不换叫过去?交代了什么?。从此后,这小心眼?的金家公子,竟当真?再?没来找过她的麻烦。
所谓人情债,就是这么?欠下的。
沉沉对这位“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