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沉沉忽然问。
她靠在他的怀里,起初几乎要越出胸膛的躁动不安的心,终于渐渐平复下去。
她的手,亦轻覆在了扣住自己腰肢的那双手上。
她问他:“不需要包扎伤口,不需要帮你?洗掉那些脏衣裳,那,魏弃,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呢?”
“陪在我身边。”他说。
“……”
“什么都不用做,”他说,“活下去,以及,陪在我身边。”
......
“但说真的——就、就这么躺着?,真的没关?系吗?”
深夜。
沉沉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了半宿,终于还是睁开双眼,侧身望向躺在床外侧、睡颜恬然的魏弃。
虽然闭着?眼,可是她知道他没有睡着?。
真正睡着?的时候,他的表情不是这样的——大概是“同床共枕、”“老夫老妻”的某种默契使然,她就是有这样笃定的自信。
果然,她甫一出声?,枕边人?长睫微颤,随即,便缓缓掀起了眼帘。
“嗯?”却是发出一声?疑惑的音节了。
“我的意思是,”沉沉只好?伸手,隔着?一层中?衣,轻按在他受伤的伤口上,那力气小心翼翼,轻得?几乎如抚摸,“真的就这么放任不管了?真的不会……流太多血,然后……”
“不会。”
“那你?就这么伤着?,能睡得?着??”
“睡不着?。”
“……”
“但是,方便想?事。”魏弃言简意赅地交代着?。
伤在心脉的疼痛感,尤其是伤口扯动时的绞痛,都能让他的脑子更加清醒。
回到上京已然数月。
这段时日,纵然他“大开杀戒”,毫不留情,可凡被杀之人?,几乎都无一战之力。
已经?很?久没人?能伤到他——直到今天,那个突然出现的刺客趁他分神之际,一剑洞穿了他的胸口。
如果不是他的体质特殊,这一剑,兴许能置他于死地。
且此人?武功路数极为?诡异,轻功了得?,神出鬼没。
究竟有几分本事,他眼下与他交手不深,暂且难下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魏弃又一次闭上双眼,陷入沉思之中?。
一旁的沉沉,却露出了个意料之中?的、“你?看果然吧”的表情。
满脸黑线地半支起身来,她蹑手蹑脚爬起,想?去外头找瓶止血药——当初魏弃险些丧命地宫,陆医士恐他伤口崩裂,开出药方之余,也留下了不少的止血药给她。她记得?还没用完。
只可惜,她才?一只脚跨过某人?的身体,手腕便被人?攥住。
“……?”
她本就小心翼翼踮着?脚尖。
被他中?途一拦,更是重心不稳,手在半空中?拼命扑腾了两下——
最后,终是一屁股不偏不倚,坐在了离他伤口不过咫尺之距的……小腹上。
伤口淌血,他没喊过一声?痛;
这么结结实实、正中?靶心的“一击”,却让他顿时没忍住、闷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