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告诉我!”
精疲力竭,头晕目眩之下?,魏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厉声逼问道。
“为什么……那一日,平西王府中,你?不杀了他们?”
若说从前,他或许还能相?信,魏弃是?因顾念大局而留下?了那对父女的性命。
那么如今的他,已能够确信——
魏弃,根本就不是?一个会考虑所谓“大局”的人。
他分?明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果然,唯独这一问,令那少年?微一迟疑,顿住脚步。
“……哈。”
可最后,亦只不过换来一声短促而冷淡的笑声罢了。
他没有转身,更?没有回头。
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走远。
第73章 醒
【阿娘亲启:
女儿与阿九在京中一切都好, 因故耽搁,竟有数月未能去信,累得?阿娘忧心, 是儿的不孝。
如今女儿手头尚算宽裕,恰逢听闻商队行经江都,年节将?至, 又到裁衣时节,女儿特地托人购置了些上京城中时兴的衣裙首饰、布匹若干,皆随信带去。阿娘若用得?上, 是再好不过?。余下还有三百两银票, 女儿托请方镖头当面转交, 算作?家?用。
阿娘掌家?, 切勿太过?劳累,凡事以?身体为重。说来?,祖母身子可还康健?婉娘如今也快两岁,性子可还活络?阿殷念书念得如何,若是偷懒背不出书,阿娘记得?代女儿同他说声,当心日后挨罚。要没记错,那打手心的戒尺, 可还被阿九藏在偏院的橱子里头呢。
......
女儿不能在娘亲跟前尽孝,实在有愧父兄,还请阿娘万分保重, 不必牵挂。】
沉沉写到此处, 顿笔良久。
待到墨渍都快干透, 她方才小心翼翼地,提笔添上最?后一句。
【女儿也替腹中麟儿, 问外祖母安。】
将?信纸捻在手中,翻来?覆去读了无数遍。
自觉除了白话了些、字大而丑了些外,这?家?书写得?“干净”,连个墨团都没有——简直挑不出错。沉沉这?才心满意足地一笑,将?信纸放在一旁晾干,弯腰收拾起了一地揉皱的纸团。
就?这?两页家?书,她竟生生折腾了一整日。
因全副心思都放在上头,连早午膳食亦不过?随意用了两口。
这?会儿听见肚子?饿得?直叫,方觉腹中空空。
她于是起身走向殿外。
正四下找着杏雨梨云,却忽见不远处的荷花池边,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拎着自家?肥肥的后脖颈皮,把那胆小如鼠的小狸奴悬空在水面上,吓得?四条腿不住扑腾。
沉沉登时一惊。
顾不得?脑子?饿得?几乎要罢工,忙小跑上前去,从?他手里一把抢过?那“雪团子?”。
“这?、这?是干嘛呢,”一脸哭笑不得?表情,她给怀里可怜巴巴的小狸奴顺了顺毛,“肥肥又哪里惹了你,怎么偏要作?弄它?”
魏弃循声回头,正见她宝贝地护住怀中狸奴,轻声细语同它说着“怪话”。
原本还上挑着的唇角,立刻几不可察地往下一撇,他随即望向池面——准确来?说,是看?了一眼自己消肿的脸颊。
确认那指印已消得?看?不见,这?才起身走到她面前:“什么叫作?弄,”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