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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给她备份厚礼,一并带去?,”他说,“就权当,贺那解十六娘‘病愈’之?喜了……记得?,这?份大礼,须得?叫王姬府的人一并备上才是。”
......
然而。
同样的拜帖,送去?摄政王府时“一片太平”;
送到这?辽西?赵王姬的府上——却又远不是同一回事了。
彼时,恰逢赵王姬出面?会客。花厅奉茶,欢声笑语:
今日之?客,正是那名满天?下的富贾金氏,金家二?公子,金复来。
青年一袭蓝袍,质胜幽兰。
虽为商贾之?流,可若论谈吐斯文,容貌俊美,比之?那世家公子,亦丝毫不见逊色。
一时间,但听屋中?琴师拨弦,丝竹声声;玉屏之?后,倩影绰约,不时传来几声娇笑。
“此言当真?”
“绝无?欺瞒王姬之?意?。”
金复来垂首道:“我金家祖籍江都,与辽西?不过一水相隔,百里之?距。吾少时便曾听说王姬美貌、足可倾城,又闻王姬与寻常女子不同,酷爱纵马行?游,自有一番肝胆豪气?。是以此来,特觅汗血马十匹,供王姬赏玩。”
“二?公子有心了。”玉屏后的女子闻声笑道。
须知,汗血宝马虽贵,于这?富可敌国?、坐拥二?十万大军的赵姓王姬而言,却并不稀奇。
说到底,她亦不过喜欢金复来有心却不刻意?的表现罢了。
真假不论,这?份毫不掩饰的殷勤,总是格外地叫人舒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颇为投机。
忽的,却有一粉衣女婢匆忙入内,路过金复来时、冲他微一福身,随即手捧鎏金帖,恭恭敬敬地送进玉屏后。
赵王姬将那拜帖接过手中?。
只打眼一看,原本正在?兴头?上的气?氛,却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冷得?彻底。
金复来沉默不语,佯装低头?品茗,实则侧耳细听。
只可惜,厅中?管弦丝竹之?声,已然掩去?那二?人低头?轻语,他再仔细,亦听不清内容。
倒是那赵王姬,情绪说变就变,推说来日再叙,一转头?、便着人将他请了出去?。
待离得?远了,方听后头?传来一声惊天?巨响。
他人在?廊下,回过头?去?,远远看到厅中?玉屏倾倒,一地狼藉。
再欲看那王姬形貌之?时,身旁提灯引路的婢女却侧身一挡,婉言提醒道:“公子。”
“……抱歉,是我逾矩了。”
他当即颔首一笑,收回目光。
心下却忍不住一声轻叹:
想来也是。
手握二?十万大军,辽西?沃土,分隔突厥汗国?与大魏的玉山关关隘。
来求娶她“赵氏王姬”的世家子弟多如过江之?鲫,这?位自幼骄纵蛮横,如珠似宝般、被供在?平西?王手心里养大的王姬,又怎能没有几分给人脸色看的底气??
好在?,他倒也没心思非要娶个母老虎回家镇宅。
怕的只是到时,“那位”若是怪罪起来……可如何交代是好?
难呐。
他抬步踏进月色。
自后门出,行?至正门前,却又听车夫忽的一声长“吁”,马蹄轻踏——
“哟。”
紧接着,竟是道再耳熟不过的女声迎面?传来。
他撩开车帘,对面?亦撩开,两人眼神在?空气?中?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