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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高攀,不如互能依仗。我解家与他金家,两家皆是世代?从商,想来再般配不过。”

沉沉随便瞎扯了个借口?:“而?且,我若是嫁得远远的,王爷岂不更能松一口?气么?”

“十六娘,你倒把我想得甚是狭隘。”

魏骁笑道:“昔年大魏朝中,你解家也算忠心待我,一心扶持。于公于私,皆算对?我有恩。是以?,比起为本王分忧,十六娘,本王当真希望,你能寻到个好归宿。”

虚伪!

沉沉在心中腹诽。

许是被他那既要又要的口?吻激出点性子来,她盯着?他的脸,认认真真看了半晌。

末了,冷不丁地——几乎没过大脑,却忽然单刀直入地蹦出一句:“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娶我?”

......

这个也不满意,那个又不满足你“报恩”的条件。借口?恁多。

说来说去,你若是真感念解家人昔日对?你砸金砸银的支持,娶了十六娘不就?是了?

魏骁没想到性子软弱如解十六娘,如今病过一回后,竟真能在他面前问出这种不知羞的话。一时间,也不由地微怔住。

“为什么?”

“……我与你无?情。”

“无?情却在一起共度一生一世的夫妻,还少么?”

梦里的你,前生的你,不就?是觊觎赵家的权势而?娶了赵明月么?

为什么换了解家,便如贞洁烈妇般不依不饶了?

说到底,还不就?是解家的金山银山,比不过赵家的兵马刀剑?

沉沉平静地看着?他。

看着?那张——如被说中痛处般蓦然铁青的脸,忽然间,却觉得今天来的这一趟,当真可笑又可怜:

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最?可笑。

以?为可以?掌控命运却总是在被命运玩弄的人,最?可怜。

她伸出手去,点了点他手中金复来的那张画像,示意他自己心意已定、不再更改——要嫁就?嫁金复来,随即起身,冲人福了福身。

“事情既定,日后,我家中姊妹兄弟,定不会再来打扰摄政王,”沉沉说,“也请王爷有大量,不要再与她们计较为难。”

不过是一桩婚事罢了。

上上辈子加上辈子,她不是没成?过亲,只是每一次成?亲,最?后都不得善终。

如今想来啊……也许,只因那时的她太不信命。沉沉想。

年少时,总以?为自己尚有大好年华无?限,力无?尽时。只要有心,皆能改变。

到后来,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将她狠狠摔落在地,让她不得不去面对?:力有尽时。纵然有心,世间也有太多事,注定无?法改变。

如她,如魏骁,如魏弃。一辈子又一辈子,以?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时间相遇,可从某些意义?上而?言,他们始终都没有变。

无?情的人依旧无?情,多情的人依旧轻贱。

冷酷的人可以?爬到最?高,心软的人却总哪里都有挂牵……所?以?,举步不前。

可那又怎样呢?

或许,她注定是一个被命运、被人上人、被规则安排的普通人。但普通人,未尝没有属于他们的、有尊严的活法。

沉沉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步下?楼梯离去。

而?魏骁坐在原地,一动未动。自不可能——也绝不会叫住她。

行至第五层,沉沉忽想起袖中藏起那堆钗环步摇,停住脚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