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便想过安安稳稳、一世无忧的生活,只是?,做谢沉沉时?奢求不得。
如今,却大抵是?上天注定,要?让她借十六娘的身?子如愿——她总是?习惯把大多数事都往好里想,想得透透的,也好让自己活得快乐些。
只是?,却仍然有一件事,怎么都想不明白:
那便是?,在她“出嫁”前,魏骁突然又不请自来地上了一回门。
彼时?的辽西,诚然并不太平。
饶是?她被关在府上,也能感?觉到一片风雨欲来,人心惶惶的气氛。
魏骁作为如今辽西实际的掌权人,更是?忙得形容憔悴,装不出平素那副处之淡然的姿态——却仍是?坚持来见她一面。
见到了,又不说话,只是?用一种颇为诡异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十六娘。】
末了,他“怪模怪样”地问了一句:【金家人,就?那么得你心意?】
她闻声一愣。
回过头来,挠了挠鼻尖,干巴巴地答:【啊……确实,甚得我心。】
得或不得,事情都定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并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爱好,只心里巴不得魏骁赶紧走,是?以,边说着,又端起茶来喝,半张脸几乎都埋进了茶碗里。
魏骁的手却冷不丁伸到她面前。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沿着她鬓角猛地向下一撕。
【啊——!!!】
她措手不及,痛得大叫起来。
魏骁这一撕,生生拽下她一撮头发,她险些没忍住破口大骂,却见他满眼森然,低头盯着手中那缕黑发,眼神?晦暗不明。
末了,竟抢在她“兴师问罪”之前猛地起身?,拂袖而去。
这算什么?!
拿她的头发泄愤么?
沉沉气得倒仰,下意识追出去几步,却在看见迎面走来的魏治时?瞬间停住,想了想,到底是?冲人挤出个笑?容。
——魏治此人,大概是?这天底下,做“赘婿”做得最开心的男人。
以至于,乐到过了一个多月,才听说自家妹子要?出嫁,被解家众娘子险些揪下耳朵。
不过,他倒也不见生气,反倒屁颠屁颠给她添了不少嫁妆和:这哥哥当?的,说不上特别靠谱,但的确还算义气。
这一刻,过去那个恃强凌弱、目中无人的七皇子也好,如今这个嬉皮笑?脸却难掩真诚的哥哥也罢。
沉沉听着魏骁一顿细数成亲的种种好处,看着他脸上满溢喜色的笑?容,忽然觉得,或许,魏治才是?这世上、她见过的……最幸运的人。
【嫂嫂她,近来可?好?】沉沉忽的问。
【自然是?好的!】
魏治闻言,立刻笑?起,笑?得很是?欢实。
只是?,仔细看她表情,觉得不像单纯询问,反倒有几分忧虑难表的意味在其中。
他顿了顿,又不由地小声道:【十六娘,表哥知道,你与你嫂嫂从前有些嫌隙,但如今她已嫁我为妻,今日,还是?她提醒我、我才急急忙忙赶来,你就?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日后断不要?再……不要?再,觉得她不好,成不成?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
沉沉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