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累赘”,不懂事的崽子,随着两人穿过密道,步下阴森长?阶,很快,便?成了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某人……离不开的手炉。
“怎、怎么这么冷?”沉沉冻得直打颤,隔着一层薄薄鞋底,脚趾仿佛都?快要被冻掉,忍不住颤巍巍问?出了口。
她记得从前?这地宫虽冷,但?只要不在那寒冰石床范围内——到底还只称得上“凉快”、不至于无法忍受啊?
可如今,这地方却简直如冰天雪地一般。
沿路行?来,“风景”大变,随处可见巴掌大的夜明珠嵌入墙面?,直将昏暗阴森的地下暗道,照得犹如白昼。
没了那些刁难人的机关?,层出不穷的陷阱,只剩令人头皮发麻的寒冰玉石铺满四周,越往深处走,寒意直钻骨髓。
可怜她衣裳单薄,想?叫苦也没有回头路走,唯有搂紧怀中?的狸奴取暖。饶是如此,她的手指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红,嘴唇血色渐褪去,反被寒意逼出皲裂般密结的纹路,稍一舔舐,刺人的疼。
与她相?比,陆德生却显然是受惯了冻的。
回头看她一眼,当即将身上外袍脱下、反手递到她跟前?。
青年沉默良久,似乎不忍骗她,摇头道:“这里还不是最冷的。”
事实证明,他果真没有说谎。
最后一扇暗门推开,沉沉尚未来得及反应,倒是怀中?一直悠然自在、仿佛丝毫不受地宫寒意影响的雪团子,忽然“喵呜”一声,可怜巴巴地往她怀里钻。一身御寒的皮毛,竟都?在瞬息间结霜。
沉沉不由一惊,侧头去看身旁的陆德生,果不其然,陆医士也被冻成了半僵状态,不住往掌中?呵气,花了好半天、才活动开僵硬的手指。
但?,奇怪的是。
一路走来最怕冷的她,反而毫无反应,鼻尖、额头,甚至沁出熹微热气与汗意来。
“这是……”
抱着怀里不住打颤的谢肥肥,她茫然环顾四周。
直至看见再眼熟不过的寒冰石床,才蓦地认出,此刻脚下所立之地,正是昔年魏弃“养病”的暗室。只是,如今却宽敞了数倍不止,似乎打通了四下墙面?,整个外扩出去。
而这暗室的正中?心,竟是一片深深陷入地下,却早已干涸的四方浴池。
陆德生示意她上前?看,她犹豫良久,迟疑着走近:一眼望见里头斑斑血迹,已然干透甚至褪色的红痕——仿佛有谁曾浑身是伤困于其中?,拼命挣扎留下的斑驳痕迹,顿感头皮一阵发麻,吓得倒退数步。
“血?”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里死过人。
甚至于,不仅仅是“死过”,很有可能,还是极其残酷的……虐杀。
难道要带自己来看的就是这个?
她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热汗,一脸惊疑地回望身后。
陆德生却只叹息一声,浑身冻得抖簌不已,仍然半蹲下,手指轻抚过那“浴池”边缘、白玉石雕的精美花纹——在这森然诡异的地宫之中?,格格不入的用心。偏偏,这样的用心,却终究……荒废狼藉,变得毫无用处。
“是,这些都?是,”许久,他说,“你猜,一个人,若放干净一身的血,能不能把这池子填满?”
“……?”沉沉一怔。
不解他身为医士,怎会?问?出如此荒唐的问?题。
“大抵,是不能的。”
果然很快,他便?又?自问?自答:“若真一次放了这么多血,这人,恐就活不成了。”
“但?——”他话音一转,“若是一日接着一日地放,再借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