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瞬浮现茫然错杂的情绪,她竟有些迟疑。
许久,方才轻声?道:“我没有承认,只是,他反倒……松了口气。”
【陛下!】
是夜。
沉沉手里紧拽住那片衣袖,用力太过,以至于?脸憋得通红。
却终究仿佛无?奈——又仿佛在他跟前图穷匕见。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可是,】她咬牙道,【可是十六娘确曾被贼人掳走,失踪数年?!】
【陛下若不信,可遣人赴辽西查探。久病醒来,我……我那时记忆全失,家?人遍寻名医,亦无?可解,最后,是一游方道人,笃定此乃离魂症,前尘旧事尽忘。您说的那些,也许……】
【也许,我都?忘了。】她说。
“忘了?”
魏咎道:“他又不傻,怎么会信。”
理是这个理。
沉沉:“……”
问题是,我真就是这么说的呀!
“除非——”
“没有除非,”沉沉唯恐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忙摆了摆手,“他真的信了。真的。”
不仅信了,甚至微怔过后,长舒一口气。
【忘了?】
僵持的力气渐松懈。
他不再执着于?同?她一起、与那片无?辜的衣袖为难。只是若有所思地垂下头去,低声?喃喃许久。
【忘了。】
【都?……忘了?】
【原是忘了。】
“那之后,他便不再同?我争,”沉沉说着,伸手指了指魏咎坐的地方,“就在这坐了很久。我那晚实在撑不住,睡着了。再醒来时,他人已不在……此后连着数日,没再见着过他。”
相反,见着的都?是你了。
“原是如此。”而魏咎听?罢,沉思良久。
末了,淡淡道:“他宁可信你的假话?,也不愿听?你的真话?。”
你忘了他。
他至
多难过,却不至于?绝望。
可你记得他,却要?抛他不顾——光是这一件事,已足够压垮他。
“嗯?”
沉沉一愣,下意识回问:“什么?”
“没什么。”
魏咎说着,松开一直紧拉她不放的手。
藏回袖中的右手,不轻不重地扫过掌心余温。
攥住,却留不住。
“我明日会再来。”他说。
话?说得突然,沉沉甚至都?来不及叫他把那画轴带走,他已扭头离开,走得飞快。
留下她握着那画,满脸不解——想追也追不上。思忖片刻,索性又将?那画轴展开:
画上亦并?非什么稀罕物,不过一只花纹错落的圆环。
前几日,她不经意同?魏咎提起密室深处的暗门。
一问才知,宫中早已派人下去地宫查探,当然,同?样也发?现了这处青铜门上的机关。只可惜,用尽各种办法,却始终无?法打开那门。
哪怕命工匠按照拓本、制出与机关图一模一样的圆环,搁进那凹槽去的同?时,孔洞又会立刻收缩变小或扩张——简直如活物一般。
机关设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