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锃!!”
那木剑并未碎折。
却发出一道极奇怪的瓮鸣声,吵得人耳膜剧痛。沉沉眉头紧锁,抬手捂住双耳——侧头看,魏弃却似毫无反应,只?冷不丁拉过她手腕、向后?闪身一避。
“咯拉!”
下一秒。
银蛇剑光所到之处,身旁石桌应声而碎。
“甚好,”那执剑之人一招不成?,却并不急着再出手,反倒优哉游哉地收了剑、出言笑道,“陛下双目虽盲。幸而,留得这?对耳朵,倒还灵敏——至少比得过外头那二百内廷卫。没成?想,机关算尽,最后?竟会被个瞎子?识破。今日?,是某受教了。”
“汝乃何人。”
“为何不问问你身边这?位姑娘,”那人笑道,“我手中之剑,可?还眼?熟?”
沉沉:“……”
她抬眼?望向三步开外、身着夜行衣的高?瘦身影。
虽有?黑布蒙面,可?那眼?角朱红一点、犹似美人垂泪的小痣,还有?——无数次听人提起、却第一次亲眼?见到的“银蛇长剑”,都让她在?电光火石间,脸上血色尽褪。
“故人相见,兵刃相向,并非我之所愿。”
他说:“可?惜世间不由己的事,实在?太多。沉沉,就?像你……亦是阴差阳错,回到这?本不该来的地方。好了,跟我回去罢。”
回去?
沉沉蓦地一怔。
“走!”魏弃却厉声斥道。
话?落,原将她拦得丝毫动弹不得的手臂忽的一松,转而将她推向侧旁。
待她从愕然中回过神来,魏弃已手持“不杀”、与谢缨战到一处。
四面残影纷飞,石壁之上、剑痕斑驳,两人都不留后?手,招招狠辣,一时?间,却始终难分胜负。
沉沉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见状,攥紧手中书册,咬牙欲跑。
“妹妹!”
眼?见得就?要踏过那青铜门,身后?,却忽传来一声低呼。
妹妹。
明知道世情变,人心亦变。
可?听到这?恍如隔世的一声,她仍是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妹妹。”谢缨语似叹息。
话?落,趁魏弃动作收停,脚尖轻点、竟果?断从战局中抽身而退——魏弃有?意直追,却终究因视线受阻,摸索间、慢了一步。
待将木剑不杀抵在?他后?心,谢缨的手指,已然爱怜地轻抚过沉沉冰冷苍白的脸颊。
她的后?腰被人搂住,稍一动弹,立刻半边身子?麻痹。险些软倒在?他怀中。
“我的妹妹,如今当真长成?‘肥肥’了。”谢缨却似没看见她瞬间悚然的表情,依旧声色温柔。
手指轻抚她背脊,犹如轻抚一只?爱怜不已的小兽。
【沉沉傻,听不出来爹笑你胖!再这?么下去,你不是谢沉沉,要改名作谢肥肥了!】
昔年笑闹之言,言犹在?耳。
“可?惜,爹娘都已不在?,这?天底下,你我只?剩彼此,”他说,“……该知道的,如今你都已知道,也罢。但今日?,你若不随我走,有?些事,便?永远都只?能蒙在?鼓里……”
“谢沉沉!”魏弃闻言,忽将不杀横于谢缨颈侧。
无锋之剑,草木为身。
此时?此刻,却竟在?皮肉上生生逼出一抹血痕。
“别听他胡言乱语,他早已不是——”
“蒙在?鼓里又如何?”沉沉被迫伏在?男人怀中,此刻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