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无意?冒犯……”
然?而,口中的话未说完。
忽有人抢在前头?截断他后话,随即,也跟着纳头?便?跪,“末将等人宁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绝不能将辽西拱手让与那无知蛮夷!”
车马将军赵昭明一头?白发,跪在地上。
颤颤巍巍、冲赵明月磕了?个响头?,嘴里高呼:“还请王姬三思!”
“请王姬三思!”
以此?为开端——又或是某种信号,此?起彼伏的求告声,顿时?响彻在偌大书房内。
赵无求见状,亦毫不犹豫甩开陈望紧拽自己衣袖的右手,高呼道:“还请王姬三思!末将等人,恳请王姬与摄政王,交出将军印鉴!”
“请王姬切莫以国事为家事,莫将赵家一门荣辱,在我辈手中折耗殆尽!”
“王姬——”
......
赵明月前脚送走赵氏那一班叔伯兄弟,后脚,便?气得直将桌案上一应笔墨纸砚拂落在地。
两名侍女唯恐再触怒她,本就是小心?伺候在旁。
眼见得情势发展至此?,却不由愈发心?惊胆战,默契对视一眼,又齐齐选择低头?缄默。一片狼藉的书房中,遂只剩女人怒极变调的斥骂声。
“大字不识几个,却满口仁义?道德,这群蠢货!废物!”
赵家贵女,一国王姬,本是生来妍丽、倾城之姿,如今,竟在暴怒中显出几分狰狞扭曲之色。
赵明月猛地一拂衣袖,将侍女奉上的参茶扫落,那侍女顿时?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告饶——却也未曾换得她半分怜悯目光。
“说什么宁可战死沙场,什么不敢愧对祖宗……还不是为了?保全自己手中那一亩三分地!可他魏弃若是哪天占了?辽西,又哪还有我们这些?姓赵的容身之处!这点?道理也想不明白,还敢与我夺权?!废物!都是废物!”
不许突厥人来——难道他魏弃来了?,又能给自己这班“乱臣贼子”什么好果子吃?
横竖都是死,那些?突厥人至少有勇无谋,是个好应付的对手。可魏弃……那却是个实打实不折不扣的疯子!谁又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一个疯子手里任他宰割?
他们要赌,要去送死,去便?是了?,她倒也敬他们是条汉子。可这群蠢货凭什么逼着她、把父亲为她留下的一切尽皆摆上赌桌……凭什么?!
赵明月眉头?深蹙,紧捂前襟。
喘息间,只觉心?口狂跳,眼前一片地转天旋。
耳边,分明还听得侍女惊惶尖叫,人却似陷进?一团虚无当中,拼命挣扎而脱身不得。
双膝一软,竟直挺挺向前倒去——
【砰……!】
可等着她的,却并?非预料中的头?破血流。
......
甚至没有丝毫疼痛。
【住手!魏弃,你给我住手!!】
她只听见耳边、一声恍如隔世的怒吼。恍神间,这才迷茫迟疑地睁开眼来。
入目所见,却是父亲咳得肝胆俱裂,佝偻到令人不敢相认的身影。
可饶是如此?。
【阿蛮!!】
他仍向烂泥般软倒在地的她伸出手,厉声道:【阿蛮,】他说,【到爹这来,过来!过来!】
她心?中满是不解,身体却不受控制、手脚并?用爬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边。
然?而,直到躲在赵莽身后,确认自己被挡得严实,身体竟还在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这陌生又熟悉到、令人不敢忘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