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轻慢的?气息。
“无论神女?有何目的?,苍狼军如今乃特勤麾下亲兵,只以特勤之命为尊,”果然,乌雅仿佛丝毫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不为所动,亦不追问,仍坚持横臂拦于?她身?前,“还请神女?,莫要让我等为难。”
“倘若我说不呢?”
“特勤之命,我等不敢有违。”
乌雅说着,蓦地拔出腰间长刀。
耳听得此金戈之声,苍狼军中,顿时呼声四起,连道?不可——
“……狼神在上,神女?之命,亦无敢不从。”
然而,乌雅手中刀尖所指却并非她,而是她身?后、早已严阵以待的?一众赤甲卫。
“神女?不愿移步,我等便守在此处;您在何处,何处便是我军大帐。辽西人若敢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至于?这些躲在您身?后摇尾乞怜的?废物……自然,也?不例外。”
话落。
他手中长刀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来——几乎与她发梢贴面?划过,手起刀落,将她身?后、两名?悄然围拥上前的?赤甲卫砍杀当场。
许是动作太快,竟连惨叫亦未曾有。
待她怔怔回过头去,那不久前还曾自报家门、甘愿护送她回城的?副将王禹,已然委顿在地,身?首分离。
“……将军!”
而短暂死寂过后,余下的?赤甲卫中,亦一瞬哀嚎声四起,“王将军!!”
“这突厥蛮子竟猖狂至斯!神女?在此……他们也?敢动手……!”
“老子受够了!就算把命填在这,老子也?非杀这群蛮子个痛快不可!”
以命相搏,当然痛快。
可若是以卵击石呢?
塔娜猛地伸手,拦住了身?后拔刀相向的?数人;
一声“住手”,亦同时喝止了四下欲要动手的?苍狼军众。
“乌雅将军。”
目光平静而淬冷,她望向眼?前面?不改色的?男人,“我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你。”
若她此刻还有力气与他周旋,或许不至叫气氛如此剑拔弩张。
然而,令她脏腑翻搅的?饥饿,伤口溃烂的?疼痛,无时无刻不目睹死亡,又无刻不纠缠于?她的?恐惧……桩桩件件,都已叫她心力交瘁。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忍不住恍惚:如今说话的?、做出反应的?——究竟是自己,还是住在这躯壳中的?另一个人?
“将军又何必在我面?前杀鸡儆猴?”顿了顿,却仍是低声道?,“还是说,英恪派你前来,就是要你这般羞辱于?我?”
“我乃突厥神女?,自当庇佑狼神子民?,眼?下我所做的?一切,亦不过都是为助特勤骗开?城门,将这绿洲城献给?大汗。如若不然,我这一身?的?伤从何而来?!难道?我不知道?,呆在绿洲城中,等着诸位前来接应,才最稳妥周全?!”
【不要怕。】
【看着他们的?眼?睛,谢沉沉,假话说得足够真,就能让人信以为真。】
……谢沉沉?
塔娜一时心跳如擂鼓,却真仿佛——曾无数次做过类似的?事?般。
刻意忽略乌雅脸上毫不掩饰的?惊愕之色,她举起右手,亮出那枚玉色扳指,随即四下环顾,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下去。
“我早已从那摄政王手中骗来辽军印鉴。可空有此物,若不能得辽人信任,亦毫无用武之地。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回到绿洲城中,若能骗得城门大开?,叫我军顺势长驱直入、夺下绿洲城,倒也?不枉费我与特勤一番苦心,筹谋这场大戏。”
“……”
“将军还是不信?”
乌雅神情审度,闭口不答,目光却径直越过她、看向曹恩肩上背着的?血人:虽无言语,可那意思已直白到无需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