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情势生?变,无?论后果如何,我愿一力承担。”
春喜执意?拦在聂复春跟前,寸步不?让。
在她身后,铁索飘荡,谢麒背上塔娜,毅然决然地攀援而下。
而城楼之上,一众辽西?百姓起初反应不?及,至此,亲眼目睹,总算明白过来发生?何事,一瞬嘈杂难止,沸反盈天。
聂复春重?重?叹息一声,终是挣开春喜手臂,扭头主持大局。
“静一静——”
......
头顶,是混乱哭号的人群。
脚下,是足可将两人摔作肉泥的可怖高度。
塔娜静静攀在谢麒肩上,仰起头去,眼中?望见的,只有少年因疼痛和恐惧悄然颤抖的手臂:
她记得昨夜,魏弃也曾背着自己荡下城楼。然而,对于?那时的魏弃而言,一切犹若探囊取物般轻易——对如今这少年而言,却显然并非如此。
难道,就因为自己的身份如此,才令他甘愿奉上性命来表忠心么?
她心下不?由?叹息,亦觉内疚,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来帮忙。
“恕末将斗胆。”
那少年却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一般,倏然开口道:“神女,能同末将说说话?么?”
“……”
“神女……”
“为什么要?帮我?”
塔娜于?是轻声问:“你的腿受了伤,明明很疼,不?是么?”
想来,这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找到的话?题了。
谢麒闻言,不?由?笑起:如若塔娜现在能掉转过头去看他的表情,定会惊讶这少年的没心没肺。
分明已是性命攸关之际,他竟还?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仿佛就等?她问出这句话?似的,脸上难掩开心得意?。
“因为,”谢麒说,“因为你长得和我二姐姐很像。其实……你入城那天,我站在人群里,便曾远远见过您一次——虽然,也就一眼。那天人太多了,我实在挤不?进去。只是我那时便觉得,若我二姐姐还?活着,大抵也生?得这般模样吧?我同她分别时,才不?过七八岁,如今想来,许多事都已忘记了,可不?知怎么。一见到您,我就想起了她。”
“……”
谢麒手中?用力攥紧铁索。
分明吃痛皱眉,嘴上甚至片刻不?停地往外“倒着豆子?”分心,不?知怎的,他动作反倒越发稳健,连手臂亦不?再?颤抖。
仿佛那些久不?曾与人道之的回忆,真的足够令他忘记疼痛一般。
他脸上表情一时神采飞扬,一时忍不?住忧伤低落:“我娘只是个妾室,不?受宠爱,后来又触怒大夫人,被赶到了庄子?上去。打?小,我虽没有像二姐姐似的吃不?饱穿不?暖,可也老受那些下人们的挤兑。”
“大姐姐是个好人,但整天呆在绣楼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得几次,兄长们更?瞧不?起我,不?愿带着我玩,只有二姐姐……整个谢府,只有二姐姐她真心待我好。”
明明为了多吃一块饼,总被婆子?们偷偷拧着耳朵痛骂,攒下的铜板,更?恨不?能一块掰做两半花。
二姐姐这人,出了名的贪吃,“小气”,更?是十足十的精打?细算,还?有许多叫婆子?们讨厌的“小聪明”。
可也是这样的二姐姐,会在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生?辰时,偷偷求着卖话?本的货郎,用所有积蓄、换来只杂毛的小狸奴。只因为他曾哭着同她抱怨过,阿娘走了,院子?里除了自己、再?没人吭气,实在太冷清。
他害怕,所以她为他考虑,倾尽所有。
她待他好,从?来不?求什么。
哪怕除了常年在外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