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
为什么我的家里会有这个东西呢?或许因为我是个摄影师?来到书桌前,我打开抽屉,抽屉里面放着两张储存卡,一张一百多G的内存,另一张三百多G,虽然大脑不太记得了,但我的身体似乎还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将卡装在相机的哪个地方,随手拿起那张三百多G的内存卡,还算熟悉地操作着这个设备,当它终于能够开机正常运行,我的心中却产生了一种莫名沉重的情绪。
将相机抱在怀里,看着能够显示已拍照片的监视器,我的心脏前所未有地砰砰跳动起来。
有照片,里面说不定会有仇郁清的照片,完了,其实我不想看的,可是我得知道卡里究竟储存了什么信息。
咽了口唾沫,我按下菜单键,当照片的列表显示在我的视线里,我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呼吸。
所幸,随着缩略图一张张加载出来,我发现内里仅仅只是一些构图精美的无修人像,跟我本人、跟仇郁清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看来……不是这张卡。
大脑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我开始一张张地浏览起了储存在自己相机内的这些作品。
不错,最起码的美感都是存在的,既有素人街拍的照片,又有专业模特的无修作品,诚如我所料,我的确是一名专业的摄影师……起码曾经是的。
抽屉内,那张未被我选择的储存卡仍旧安静地躺在阴影之中,它就如同那伊甸园内等待被采拮的苹果,有那么一瞬间竟让我想要不顾一切地知晓它其中的内容。
算了……算了,裴森,别这样,难道你还嫌你自己病得不够严重吗?用力将那屉合上,抱着我那沾满了灰尘的相机,我忙不迭地离开了这个神秘的储物间。
稍微试着拍摄了一下,发现自己操纵相机与寻觅构图的本能并没有被遗忘,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现在我想要重新开始赚钱,最基本的设备已经就位,那么顾客呢?渠道呢?
而今我正使用的手机,内里无论是联系人还是短信,都比我的脸还干净,显然,它是为了不让我自己崩溃,在某些症状发作之前,我提前准备好的,同一切隐患隔绝的新生物品。
所以……我曾经的那些联系人,应当仍还在我以前的那个……屏保为仇郁清的旧手机上。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回到卧室,看着手机屏幕内仇郁清的睡颜,我的手指略微攥紧。
自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自己的良苦用心,可是现在我需要生活需要吃饭需要钱——心一横,我闭上眼睛,打开了那个今早上被我藏在柜子里的,象征着罪恶的手机。
好,很好,手指仍还本能地记得开机密码,主屏幕的屏保仍旧是仇郁清的一张远景的海报照,该死的,裴森,难道你不知道将伴侣设置为屏保很容易导致分手吗?
想要换掉屏保,风风火火地点开相册,然而紧接着,铺天盖地的仇郁清照片如潮水般瞬间侵占了我可怜的手机。
我被吓得不轻,当即熄灭屏幕,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
妈的妈的妈的,这个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家伙!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避开他,可是他却如同无处不在的蜘蛛网一般,悄无声息地侵占在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