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哑然:“就这样?”
“不然呢?”
沈晚欲问孟亦舟,难道不渴望站去更高的地方,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吗?
孟亦舟低着头笑,那个笑容很轻也很淡,风一吹就没了:“年纪小的时候想过,想摆脱我爸的光环,想要别人看到我,承认我强。长大后,我反而觉得这件事没那么重要了。”
沈晚欲好奇道:“为什么?”
“①神坛即祭坛,”孟亦舟轻轻抬起下巴,语气清淡又自然,“站得太高了,反倒不胜寒。”
风乍起,孟亦舟指尖的香烟忽闪明灭,像沈晚欲失踪的心跳。
接触得越深,沈晚欲越控制不住自己被孟亦舟吸引,多少人穷尽一生,所求不过功成名就,他明明登上了命运搭建的青云梯,但他就那么轻飘飘的丢掉,好像不需要赢似的。
沈晚欲看着孟亦舟英俊的侧脸,在克制又巨大的心动里产生了不该有的奢望,想抱他,想吻他,想让秒针慢一点,最好永远停留在今夜十二点。可他舍不得惊动他,所以不管爱意怎么汹涌,也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心底四海潮生。
黑夜遮掩了沈晚欲的神色,孟亦舟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千回百转,神色如常地推开玻璃门,邀请他一同观赏濠江的夜景。
天台地势高,两人凭栏而望,头顶漫天繁星,脚踏万家灯景。
“哎,别靠栏杆——”
话音刚落,沈晚欲就蹭了满手的灰。
“弄脏了吧,”孟亦舟自然而然地拽过沈晚欲的手,用拇指蹭了蹭他掌心的灰,“这房子是我外婆的,她是沙田人,嫁给我外公以后搬去了内地。张姨,我是说家里请的保洁,房子定好一个月打扫一次,不过这个月她家里有事,请假了。”
指腹碾过带着厚茧子的掌心,竟然有些痒。
沈晚欲强忍着没抽回手,看着孟亦舟专注的侧脸,他这时候专注的……有些过分。
蹭干净,孟亦舟放开他:“天台没水,等会儿下楼洗。”
“嗯。”沈晚欲微蜷手指。
周围不知道是从哪栋房子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乐声,曲调浪漫柔和,猝不及防地钻进耳廓。
沈晚欲竖起耳朵:“有人唱歌?”
孟亦舟偏头看了眼:“隔壁那家吧,那小女孩在弹钢琴。”
侧面那间大别墅,书房的落地窗里有个穿着洁白纱裙的小姑娘,坐在一架卡罗德钢琴前面,纤细的手指在黑白键盘上起舞。
沈晚欲正专心听着,耳边突然炸了个响指。
转过头,第一眼看见一朵曼丽的花。
沈晚欲看着孟亦舟的掌心,惊奇地笑起来:“你会变魔术?”
“一个小把戏而已,”孟亦舟将那朵蔷薇别在了沈晚欲的襟口,“送你了。”
沈晚欲低头看胸襟的花,再抬起来,跟前伸来一只棱骨分明的手。
孟亦舟绅士地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