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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落雪时,他再想起,除了心内绵密的疼,再无别的了。

齐玉坐在桌前,翻着账本,除了眼上的红还未散去,一切如往常无二。

司琴一会换盏茶,一会弄碟子糕点,反反复复的,明摆着有话说。

齐玉翻了页数:“今日若不是天塌下来的事,就莫要跟我说。”

司琴整摆弄着桌上的碟子,闻言哦了声,垂头丧气的安静下来。

夜已深,齐玉洗漱后睡去,一夜虽醒来两次,大体上却也算睡的安稳。

雪下了一夜,积雪把树枝压的弯了腰。

路难走,齐玉让人去问季丫和季安,是否还想过来,两人都想过来用饭,齐玉就边看账本边等两人过来。

季丫和季安一到,就伸着脖子往左右看:“嫂嫂,我大哥呢?”

齐玉放下手中书:“不知。”

若是之前,他会想季子漠去了何处,是否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昨日想通后,便打算以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明面上的夫夫关系无法桥归桥,心里总是要做到的。

季丫失望的哦了声,季安心里嘀咕自己大哥怕又是去了花船青楼处。

司琴欲言又止,让人摆饭,等到季丫和季安离去后,小声道:“少爷,姑爷在门房处待了一天一夜了,昨天还下了一夜的雪,是否先让他回来?”

昨天少爷被气成那般模样,她自然也是气的,可气归气,姑爷毕竟是自家人,万一身子折腾坏了,以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家姑爷。

齐玉未问季子漠去了何处,心里和季安想的是差不多的,觉得他总归是出了家,好一些是去酒楼,差一些是去青楼。

他羊毫上的墨滴落宣纸上,晕染成一团,商谈好从此死寂的心,此刻不甘心的跳动了下。

齐玉垂眸,鸦睫微微眨动:“他为何在门房待了一天一夜?”

见齐玉情绪平和,司琴忙道:“姑爷知道惹少爷生气了,就在门房处等着少爷消气,老柳说少爷昨日白天伸头看了好些次,看少爷是否让人叫他回去。”

“不过落了雪后就不再看了,不知是嫌冷了,还是觉得少爷不会让人唤他回去了。”

窗外的枝丫上,不知哪里来了只五彩的鸟儿,叫声清脆悦耳。

当心脏不由自主的悸动时,齐玉指尖的笔落了地,脸色煞白,浑身泛起深深的恐惧。

他低头看向胸口处,看了许久许久,最终,痛苦的闭上了眼。

门房处睡不下一个人,昨日老柳走后,阿吉跑回下人房,抱了床被子过来。

季子漠闻着上面的味,差一点没吐出来,直接让他抱了回去。

季子漠烤着火,靠在墙角昏昏沉沉睡去,连半夜炭盆的火熄了都不知。

几起沉浮,他又被困在了回忆中,一个个离家出走的夜晚,初夏秋冬,风霜雨雪,那人从来不会找他。

她打了他,他在楼下坐一夜,第二日自己回家,她打着哈欠起床,斥责他怎么还未做饭。

后来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期许着,她能下楼来找他一次。

他跑的不远的,就在楼下。

滚烫的额头覆上微凉的手掌,季子漠无意识的蹭了蹭,呢喃着:“妈。”

只一个字,似委屈,似得偿所愿,如滚烫的热油,整瓢泼在了齐玉心里。

他让人去请大夫,轻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