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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见人,死见尸,他要去寻的。

头顶乌云密布,压的人无法喘息,齐玉衣衫单薄,孤身一人走在雪中,跌跌撞撞的往外而去。

两旁树木花草凋零,桃花树上唯有干枝。

胸口的衣襟被松开,褶皱处恢复原样,季子漠垂眸看着自己绣着翠竹的衣袍,轻叹口气。

事情还真是绝无仅有的糟糕。

司琴几人反应过来,都紧跟着齐玉而去,季子漠转身回了屋内,打开墙角的箱子。

连续开了三口箱子,才找出一件厚实的披风来。

拿着披风大步去追人,如他所料,齐玉被拦在了外院。

齐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尽数跪在雪中,拦住了他的去路。

齐管家与齐秋声声落泪:“少爷,我等去,我们受齐家恩惠,哪怕把命丢在阎王道也是应当,少爷,你万万去不得。”

齐玉立在昏暗天地间,滚烫的泪水颗颗落下,嘴唇翕动难发一言。

他想说他要去瞧一瞧,就算是父母死了,他也要带着他们的尸骨回来,让他们入土为安。

可嗓中似被泥浆填满,连虚弱之音都发不出。

“齐管家,准备船。”

肩头落上重物,他转头,泪水模糊视线,他看不清是谁。

冰如铁的手掌被人握住,被人牵扯着往前。

齐玉不知他是谁,不知他要带他去何处,茫然天地间,只有他来牵他,只有他领着他走。

无边水面上似是有道屏障,后退是清明,前进是浑沌,船只甲板上,季子漠拢着黑色大氅打了个喷嚏,对身侧道:“听你的,去吗?”

后面管家和齐秋满脸急色,季子漠冲两人微微摇头,示意莫说话。

丧父丧母割肉之痛,不让齐玉走这一趟,他怎会罢休。

在水上行了七八日,悲伤渐缓,现如今阎王道黑压压一片,犹如死神面世,他怎会带着一船熟悉之人去送死。

高挺的鼻尖有了凉意,季子漠抬头望天,细雨如冰针落下,刺到脸上生疼。

北风潮湿,吹湿衣衫,良久后,齐玉闭上眼,浓密的睫毛颤抖中,滚下苦涩的泪滴。

“转道回去吧!”他七八日未曾开口,清冷之声如粗沙,刺的人耳朵生疼。

掌舵的船夫掉着船头。

船上房间狭窄,季子漠倚靠在房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呜咽,眼眸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他让齐管家准备船时,就知道了此刻的结局。

虽之接触过几日,凭良心说,齐父齐母对他实属是好,发生不幸,季子漠自是不想的。

但若说有多少难过,那倒也不至于。

死后不管身后事,活着的人总要想往后,齐家一摊子事如何办,不说齐玉适不适合做生意,只说他刚刚瞧了几日的账本,其他一窍不知,怕是有的烦。

季子漠就咸鱼混吃等死的心思,并不想插手齐家的事,更何况,齐玉也是防着他的。

另有齐玉和那个竹马,季子漠都不知是何种情况,被动的无从下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