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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漠视线穿过大开的门,看了眼西南墙头,上面只有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停留。

季子漠未进来前,齐玉一人对阵一群人,现在进来了,也不过是由一人变为两人。

气氛剑拔弩张,各自紧绷着,季子漠笑道:“能站在祠堂中的都是至亲血脉,说的俗点,都是一根藤上结出的果,不至于闹的如此僵。”

“有什么话不如坐下来慢慢商谈,最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强势到开天辟地的人,突然示了弱,似是可以平和的解决。

其他人忙跟着软了语气。

“侄婿说的对,都是一家人,凡事好谈。”

“哎,不是我们不通情理,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岳父岳母生前没有留下话,现在有爷们,怎能让一个哥儿掌了家。”

季子漠故作沉思:“各位长辈说的也有理,只是齐玉和一般哥儿不同,乃是招赘并非出嫁,你们说的这个.....人,连族谱都没姓名,就算是上族谱也要我岳父同意,可他又......如果按照你们说的,也是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想着,既然你们介意齐玉哥儿的身份,不若我来接手,到时我与齐玉的孩子出世成年了,我再交给他,你们看如何?”

“你们也知道,现在入赘的无法科举,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站出来把事接到手里,省的你们争来争去,伤了亲情和气了。”

一屋子静可落针,皆是呆呆的看向一脸英勇就义的季子漠,他要齐家的家业,瞧着还像是齐家对不起他一样。

齐玉猛然止住眼中泪,抬头环顾四周,眉眼荒凉一片,只觉四周全是鬼魅妖魔。

原以为是来救他出牢笼,不过又是一个相同的贪婪之人。

他猛然发笑,笑的心如刀割,想阻止一切,却发现自己一无是处,犹如废物。

猛然间,手被人握住用力的捏了两下,似是别有深意,又似警告他不许乱动,自己是他掌心之物。

族谱早已翻好,父:齐文先,母:许小倩,哥儿:齐言玉。

季子漠低头一瞥,瞧清名字眼角微眯。

季子漠善辩,为了利益和他们你来我往,等到他们耐心减消,又说几句示弱的话。

白马过隙,双方如做买卖般,说着手中的筹码,找着对方不合理的继承漏洞,谈着交割的利益。

齐玉的手早已挣开,此时死寂一般的跪在蒲团上,面对祖宗排位,毫无办法。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见识到季子漠的本事,只用入赘一条,就能和他们争个平手。

西南墙头飘起黑布,在偏斜的阳光下不甚显眼。

拉扯中,季子漠猛然一拍手,站起身道:“族老们所言有理,岳丈既有儿子,齐玉继承家业自是不合理,那就依族老们之理。”

他邹然同意,喜的一群人哈哈大笑,直道他明事理。

季子漠眼露贪婪,笑着道:“那刚才我们所说......”

他们忙道:“自是依照刚才所谈,只是侄婿说的可作数?”

季子漠回头看了眼齐玉孤寂背影,道:“我是夫君,他是夫郎,这等事自然是我做主。”

这半日,事件的两个主角,一个跪在祖宗前,一个缩着脖子站在入群后。

季子漠视线扫过局促不安的人,一双手干惯了苦活,手指红肿,四五道流脓的口子。

他收回视线,看向齐文后,打趣道:“我瞧着二叔是个有本事的,还不如二叔接管了好,要不然现在我们争的你死我活,到最后偌大的家业守不住,刚才谈的就都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