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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的撸了袖子,安泰帝拔腿就跑,边跑边得意喊:“季先生不怕朕拉清单了。”

声音消散在空中,安泰帝的身影也已然不见,季子漠气的牙齿有些发痒。

齐玉忍不住发笑:“皇上故意惹你动气的。”

季子漠猛然打了个冷颤:“我有种不好的错觉。”

齐玉:“嗯?”

季子漠:“以后的工作更不好干了。”

总有种乖孩子要变熊孩子的错觉。

齐玉合上书房的门:“你做了什么,怎皇上变的心无芥蒂。”

季子漠把事说了一遍。

齐玉听的不知如何评说。

“你那个保证书,是否太过儿戏,旁人都是提头来见,你写句你是狗。”

季子漠:“就是哄他这两年乖一点,这事不到跟前,谁会信谁?主要是加上个时间锁,有了这个十年在,我和他都会过的舒服点。”

季子漠躺在贵妃椅中,伸开手臂,齐玉走过去躺在他身侧。

“就如我们现在正在争吵,突然知道我们只有一年的缘分了,是不是会有种紧迫感,珍惜日后的每一天,多两分忍耐?”

齐玉把自己的手放在季子漠手心,就算还有三十年,他也会珍惜与季子漠的每一天。

齐玉把头往季子漠那侧移了移:“我有白发了吗?”

季子漠轻笑:“你还未到三十,哪里来的白发。”

齐玉:“再有两月就是三十。”

两人并肩躺着,微微歪头,头尖相靠着,斜阳透过薄纱落在眉间,浓密的睫毛染上金黄。

岁月静好,少有的安静悠闲。

“我前几日无意碰到了董寒玉,看到他发间有了几丝白发。”

“他看到我少了讥讽,求我帮他寻郑柏叙,寻他归家,日后行医作画皆可。”

“伺候的哥儿说他日子不好过,郑柏叙家中之人皆认为是他把郑柏叙逼走的,那哥儿说这话时,董寒玉侧身站着,他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现在却听着哥儿在我面前替他诉苦。”

云卷云舒,季子漠双眸闭着,似是睡着了,齐玉歪着头看他,余光看到发间银白,猛然愣住。

他抬手抚摸着季子漠的头发,指腹触碰着那根白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季子漠以为他是担心郑柏叙,睁开眼帮他擦掉眼泪,抱着人轻声道:“不是我不帮忙,去年安宁县时疫,我收到一封来信,郑柏叙说他染了病,说若是老天眷顾,到时归家,若是......托我照顾乐信候府一二。”

间隔一年,再无信来,季子漠让季贵去安宁县找了一遍,时疫后活着的百姓知道有位救死扶伤的贵公子。

无医无药的地方,主仆三人做了许多,侍卫采药坠山而亡,贵公子和伺候的小厮都染了时疫,许是已经死了,尸体和时疫的百姓一起烧了。

齐玉泪如雨下,季子漠同样心头哽的难受:“他信上说身为家中长子逃避家族责任是他之过,不忍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忍盛哥儿年幼丧父,若是身死希望帮忙瞒着消息,就让他们以为他不孝不怜,远走他乡了。”

往日一幕幕在脑中浮现,郑柏叙的一举一动,一笑一言,齐玉心如刀割,在季子漠怀中哭的难以呼吸。

季子漠安静的抱着他,手掌轻拍着他的后背,若是知道如此,那时自己就算绑也要把郑柏叙绑回皇城。

只是世间哪里有早知道。

成人一年年变老,孩童一年年长大,当齐玉无意间说起董寒玉的盛哥儿和少年的郑柏叙长的很像时,季子漠沉默了好一会。

因董寒玉有前科,那孩子是不是郑柏叙的,季子漠好奇过,那时年轻气盛,与董寒玉的针锋相对时问了出来,被郑柏叙听了个正着。

此时再想,季子漠唯有深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