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事,他也执意要娶她。
可惜,终究有缘无份。
裴海棠避开他,视线只落在三公主身上。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有光瞅我,不瞅我太子哥哥的时候?”三公主的嘴一向贱,“也是,你都偷人、另嫁、背叛我太子哥哥了,自是没脸再纠缠。”
听听,这话有多难听,搁在未嫁时,依着裴海棠的火辣性子,非得一鞭子抽过去不可。
以前真抽过,可惜三公主记吃不记打,下回照样犯蠢。
“铃儿,不许胡闹,”朱清砚身为三公主的同胞大哥,又是当朝太子,直接开口训斥,“再敢胡言乱语,孤必让母后罚你抄《女戒》《女训》各一百遍!”
三公主嘟起了嘴,裴海棠都与四皇子苟合、另嫁了,她在帮他出气好不好?怎的太子哥哥还是不分好歹、偏帮裴海棠呢!
每次都这样!
过分!
三公主就是不服气,不悦地来到秋千前,干脆一屁股抢了裴海棠的座,同时让她跌个狗--吃--屎。
裴海棠却提前荡开秋千。
于是乎……
“噗通”一下,三公主秋千没抢着,反而仰摔在积雪上,溅起一蓬蓬细雪,惹得不远处过路的宫婢纷纷顿足观望,可谓丢尽了脸。
“你!”气得三公主直指裴海棠。
裴海棠置若罔闻,继续悠哉悠哉荡自己的秋千,先头怜悯三公主上一世惨死的份上,没与她计较,她却犯蠢第二次来招惹,那对不住了,裴海棠就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
“来人,将三公主扶回寝殿休息,”朱清砚一向温和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浮起一丝不悦,却是对三公主的,“罚抄《女戒》《女训》各一百遍,抄不完,休想出来。”
这便是禁足了。
东宫太子有这样的权威。
三公主委屈极了,本就摔疼了屁股,还被亲哥哥又罚又凶又是禁足的,最后眼泪哒哒地被宫女架走了。
三公主一走,偌大的后园,霎时只剩下她和他。
天空又下起了小雪,裴海棠继续悠悠地荡秋千,偏着小脑袋,一遍遍看着右侧掠过来又掠过去的一树树红梅,轻嗅它们随风而来的幽香,没说话。
突然,秋千被人逼停了。
朱清砚似一棵青松堵在她面前,双手攥住秋千藤。
裴海棠依然没说话,安静地低头,看着他明黄色袍摆和脚上的玄色皂靴,这靴子分外眼熟,是她去年一针一线给他做的。
“棠棠,孤……”
裴海棠直接打断:“太子哥哥,我和四皇子相处很好,凡事他都听我的,你不必担心。若他哪天不听话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呀,好不好?”
说罢,裴海棠仰起小脸,一脸婚后幸福的样子看着他。
然后就见朱清砚眸中阵痛,难以置信她能这般快移情别恋,嫁过去才三个月!
“棠棠,你认真的?”
“太子哥哥,缘分这种事妙不可言,日后,你也会遇到自己心仪的妻子。对了,你脚上这双靴子扔了吧,我夫君见到会不高兴的。”
朱清砚一阵绞痛。
他仿佛听到自己心脏一点一点碎裂开来,“咚”“咚”“咚”,一声紧着一声,连响无数下,被青梅竹马的她拿起锤子一下一下残忍地敲碎。
再抛弃。
朱清砚木然地维持双手紧攥秋千藤的姿势,三魂六魄全被掏空,僵得一动不动。
裴海棠收回视线,弯腰从他胳膊下探出,离开了秋千,也残忍地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