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高领羊绒衫,领口高度恰到好处,露出一半喉结。
余渊起身,绅士地为他拉开餐椅。
“谢谢。”苏阳落座,问:“儿子呢?”
“没带来。”余渊淡淡三个字带过。没有细说他是用一天不上课,外加买两个玩具,才达成所愿的。
苏阳很有默契地不继续追问。
菜品都是提前定好的,又跟主厨沟通后,依照苏阳口味改进过。摆盘和味道都可圈可点,挑不出错处。
餐厅中央的舞台上,有现场钢琴演奏烘托气氛,其实席间不聊天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可偏偏余渊从儿子到建筑,时不时抛出苏阳感兴趣的话题。令苏阳不禁生出,他今天也会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错觉。
侍应生撤下空盘,换上餐后甜点和无酒精饮品。
钢琴声戛然而止,演奏者朝他们这桌躬了躬身,而后离开舞台。
苏阳这才察觉,整个餐厅就他们一桌客人,“你包场了吗?未免太兴师动众了。”
余渊抿着笑问:“你喜欢人多热闹些?”
苏阳慌了一瞬,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搞蒙了,不由的否认:“也不是,算了,没什么。”
谁知余渊认真而坚持地说:“以后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
眼神无处安放,嘴角却猝不及防地弯了弯。苏阳眉眼微垂,听到余渊又问:“你本来找我,是想说什么事?”
苏阳竭力保持镇定,“圣诞假期,我出差,想带儿子一起,大概五天,可以吗?”
“去哪里?多久?需要坐飞机吗?”
苏阳被余渊骤然严肃的语气感染到,抬眸迎视着他,“要坐飞机,还是长途,十几小时那种。”
原来他只是想说这件事。余渊更深地扩大笑意,自嘲成分居多,但胜在阅历丰富,很快找到重新掌控局面的制胜点。
他没有思考太久,不近人情地拒绝:“儿子目前不适合长途飞行。”
“那……”苏阳纠结了下,割舍掉难得的见面机会不容易,却也没办法,毕竟小白有“前科”。
“那就用一个月时间逐渐让儿子适应。”余渊恢复游刃有余,双手置于桌面,“有笔和纸吗?”
苏阳不明所以,但照做了,他是从公司直接来的,随身带了涂鸦画本和笔,拿出来递过去。
一些记忆慢慢归拢,苏阳抽回手翻开到空白页,有些不自然地问:“这个可以吗?”
余渊对他的别扭了然于心,不戳破,很轻地“嗯”一声,“其实儿子每次哭都是在不知道你要离开的情况下,提前告诉他,他会慢慢适应。”
余渊边说边写,“就像前次你在书房忙,他跟着我也肯睡,可以一步步引导。我想一个月时间也够了。榕园离你公司太远,各方面都不方便,那就我搬来公寓。”
他说完也写完了,套回签字笔的笔帽,画本递回给苏阳。
这本曾经夹着约法三章的画本,此刻苏阳拿回一看———
洋洋洒洒列了十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