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署名为耿乐。苏阳自己丝毫不介意,但今天第一次意识到不便。
梁宏朗一改先前轻蔑神态,匆忙起身,伸出手,规规矩矩介绍自己:“宏观建筑,梁宏朗。”
交握一触即分。
这下轮到耿乐上下来回打量他,“看到我很意外吗,需要这样一直盯着看?”
仿佛条件反射般,视线仓惶挪开,梁宏朗抹了把脸,迫使自己打起精神,一开口还是露了馅,“没……没想到,你也回国了。”
“聊回正题。”耿乐拉开苏阳身旁的办公椅坐下,一副秋后算账的姿态,“刚才你跟我阳说到哪来着?”
苏阳对这个称呼过敏,桌面下的膝盖狠狠撞了一下身边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题:“刚说到声墙架构过程中会有七八成误…………”
话还未尽,便被梁宏朗打断,“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借口更为拙劣。
苏阳目光在两人脸上晃过,大约猜到些端倪,很有分寸地没再多说。
陈副总踩着点参会,后半段沟通和交接都十分顺利。梁宏朗格外配合,对什么都顺应附和,一定按时按质完成的军令状下得又快又急。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小时,便敲定了开工日期,定在元旦假期后复工的第一天。
一行四人从小会议室出来时,恰好隔壁大会议室的门从里打开。十来个人簇拥着余渊,自会议室鱼贯而出,走廊上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他左手边是位年长高管,与他并肩疾步,边走边说着什么。
苏阳看着余渊的背影,有意放慢了脚步,让陈副总和梁宏朗越过他,挡在身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类似于肌肉记忆的那种本能反应,一心想减少存在感。
年长高管终于说完了,余渊平淡地微点了下头,就在他即将拐出走廊的瞬间,蓦地转过身,隔着大半条走廊,一眼从尾随的人群中把苏阳挑了出来。
一走廊人顺着他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包括身前的陈副总和梁宏朗。
众目睽睽,苏阳脸皮薄,脑子一嗡,“我有东西落了。”后退一步,退回了小会议室里,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心跳加速和面颊发烫来得后知后觉。
不知是心跳声响,还是外面的脚步声更响。
眼前有片阴影打下,接着便落入怀抱,熟悉的沉香气息萦绕鼻尖直达心底,“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苏阳整个人都一惊一乍的,说话也有点慌不择言,“门,门都开着。”
“放心,没人敢过来。”余渊嘴上如此说,但手上动作却相当顺服,反手一推,门‘砰’地关上了。
关上门苏阳立马又后悔了,一把揪住他的西装衣襟,低分贝咬牙切齿:“谁让你关门的!这下更说不清了,你让外面的人怎么想!”
咬牙切齿看在眼里也像是撒娇,余渊故意凑近他敏感的耳垂,声音很轻地说:“为什么要跟外面的人说清,本来就名正言顺,别说得好像我们在偷情。”
吐息拂在耳边,苏阳心痒难耐,但在残存理智的驱使下,仍挣脱着侧身躲,未果。实力太过悬殊,他不想跟他继续争辩,蹙起眉:“松手,我要出去了,还有工作要做。”
“不松。”
怀抱反而更紧了。
苏阳抬眸瞪起眼睛,凶巴巴也不妨碍长得好看。
余渊勾起唇角,意有所指地说:“我向来不喜欢被人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