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发寒,一脚刹车踩在红灯前,猛地转头看向秦悦:“我槽,他这是要毁宋律一辈子啊,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这么歹毒的吗?”
秦悦语气冷森森地说:“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十六岁已经到了负刑责的年纪,王皓他到底是个什么脏心烂肺,这一次,我们都必须要挖出来晒在太阳底下,永诀后患。”
穿过前面的交通岗,赵珂把车拐进了一个胡同里停了下来,开发区派出所近在眼前了。
赵珂熄火,两人下车,秦悦边走边说:“赵律,不是我怪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阿宁在询问室一夜一天,他身体怎么受得了,我昨晚就可以赶回来的。”
赵珂一脸委屈:“秦悦,也不是我说你,宋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他知道没有实质性证据,询问最多24个小时必须放人,所以特意嘱咐过我,不让我告诉你。他就是怕你知道了以后心里着急开车会出事,宁可自己在询问室里关着,顶多就是难受点,也不愿意让你承担任何不必要的风险。宋律心思重啊,秦悦。”
秦悦心头一凛,垂头丧气地说:“抱歉。”
“都是自己人,道歉就过了啊。”赵珂顺着胡同往前看了看,然后抬手跟开发区派出所门口站着的一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又对秦悦说:“那是樊景,宋律的律师。”
樊景是个三十岁的年轻律师,但专业能力很强,胜诉率高,处理这类案子非常有经验。
樊景是宋景宁搬来临江后认识的朋友,两人同在一个律师群里,宋景宁经常很耐心地给樊景解答一些疑问,渐渐就成了朋友。
三个人一边往派出所里走一边简单寒暄了一下,秦悦和赵珂在大厅里等着,樊景陪着宋景宁在询问室里回答了民警提的一些问题。
果然,经过初步调查,王皓那边没提供出什么具体证据,宋景宁见王皓时穿的衣物也都拿去检验了,没有发现毛发,体液等关键证据。
目前就只有王皓空口一句话,不够立案条件,连办案民警都觉得有些蹊跷,暂时把宋景宁放了回来。
民警办完手续告诉宋景宁可以离开的时候,他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了下来,撑着桌面想站起来,可身上竟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樊景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阿宁,你没事吧?秦律也来了,我去叫他来接你。”
宋景宁拉住樊景的胳膊,他好像很不愿意让秦悦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借着樊景的力道才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宋景宁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苍白得像纸,因为高烧了一夜,人几乎脱水,嘴唇干裂出几道明显的血痕。被冷汗打湿的额发垂在眉眼间,眼睛黑沉而眸光淡漠,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但他被樊景扶着走到询问室门口时,他深吸了口气松开樊景的手,示意可以自己走了。
猥亵未成年人的罪名实在是太肮脏了,他是清白的,所以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因冤屈而萎顿不堪的样子,他挺直了脊背自己走了出去。
走过询问室长长的走廊,就是派出所的大厅,阳光在走廊拐角处形成了一条明亮的光带,将光明与昏暗分割开来,秦悦正站在春天明亮的阳光里等着他。
宋景宁勉强勾唇冲着秦悦笑笑,秦悦几步上前把他拥进怀里,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