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我很想你。...)(1 / 2)

桃枝气泡 栖见 2579 字 2022-03-08

第四十五章

体育场上人声沸腾, 因为突发情况,学生和老师纷纷跑过来,几个志愿者搀扶着另一个女生站起来, 先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厉双江和赵明启跑得快, 已经跑过来了,王褶子一路小跑着往这边跑。

陶枝双目阖死,心里一片死灰。

反正已经被江起淮看到了。

剩下的人无论再被谁看到,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这一瞬间,十六岁的少女在她短暂又漫长的十六年里飞快地搜寻了一遍,发现她的人生中, 没有比此时更社会性死亡的时刻。

不会有比被告白对象看到自己的丑秋裤更让人绝望的事情。

不会有。

少女直接闭着眼躺在了赛道上,一脸的安详。

厉双江大惊失色:“老大躺下了!她倒下了!繁哥呢!季繁!!!”

“他在对面检录,”赵明启说, “先送医务室吧,看看头撞没撞到, 如果没撞到头只是皮外伤应该没啥事。”

“她都倒下了!!”厉双江吓出鸡叫, 差点儿破音,“快快快赶紧送去。”

江起淮扫了一眼少女红得透彻的耳朵, 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校服裤腿拉下去, 一手揽着她膝弯另一只手上移,打横将人抱着刚要站起来,蒋何生抬手, 手指轻轻搭上来, 温声道:“我来吧。”

江起淮动作顿了一下,抬眼。

蒋何生皱着眉担忧地看了一眼陶枝, 抬起头:“你应该也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儿。”

江起淮移开视线,直接抱着人站起来往前走:“知道, 忙你的吧。”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硬不耐,蒋何生愣了一下,手指滑下去,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陶枝闭着眼被少年抱在怀里。

临近正午,日光带着浅浅的温度在眼皮上罩下,视野里是一片暗红色,陶枝睫毛颤了颤,听着耳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周围的环境慢慢安静下来。

她头贴在他胸腔,少年温热的体温就贴在耳际,心脏跳动的声音隔着衣料和肌理传过来,他走得很稳,脚步声轻轻落落。陶枝开始思考,最近这几天她吃得多不多,有没有长胖。

她正懊恼着昨天晚上是不是应该少吃点儿红烧肉的时候,江起淮低声说:“没人了,睁眼吧。”

陶枝倘徊欢,垂着手缩在他怀里,装死。

江起淮手臂突然松了松,作势要把她丢下去。

陶枝感觉自己整个人往下一坠,她下意识唰地睁开眼,赶紧抬起一只手臂紧紧地勾着他后颈,生怕自己掉下去。

身体往下稍微窜了窜,又被他勾着稳稳地抱住了。

陶枝抬起眼,恼火地瞪着他:“你怎么还逗伤员玩儿啊!”

江起淮垂眸瞥了她一眼,还挺精神,看来应该是没撞到脑袋:“你怎么还装死?”

“我哪里有装死,”陶枝硬着头皮倔强道,“我刚刚就是晕过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把手缩回去,掌心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校服衣领,疼得“嘶”了一声。

少女的睫毛上还带着一点儿潮湿的痕迹,她可怜巴巴地把手摊开在眼前,对着掌心小心地吹了吹气。这公主虽然有的时候小脾气很大,但是并不是矫情的性子,之前打架手臂被人抓伤,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摔狠了。

江起淮抿了抿唇,没有心情再开口说话。

医务室离体育场不远,江起淮似乎对这个学校熟门熟路,抄近道走过去。

里面之前横穿赛道被撞到的那个女生坐在床上,她大概是学校啦啦队的,穿着啦啦队统一的制服短裙,长袜破了,膝盖被蹭破了一大块皮,校医正在帮她处理,

一边清理伤口一边絮絮叨叨:“比赛的时候横穿赛道,你们这些小孩儿现在胆子是真的肥,你蹭破这点儿都是好的,万一撞到头怎么办?还哭?现在知道疼了?当时脑子想什么来着?”

小姑娘红着眼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小声道歉。

江起淮将她放到另一张床上:“屁股还痛不痛?”

尾巴骨的痛感淡了不少,但被他这么问,总觉得有点儿羞耻。

陶枝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女生,人家裹着白色长筒袜的腿细长又好看。

她想起自己身上这条丑不拉几的秋裤。

对比之下,伤害更甚。

她坐在床上,脚丫子晃了晃:“她腿好好看。”

江起淮顺着她的视线看了那女生一眼,眉心皱了皱,眉眼间又明显的不耐戾气。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过去了,陶枝更郁闷了。

男生都是视觉动物,比起漂亮的长筒袜,谁会喜欢丑秋裤呢。

她忽然低落地,用很小的声音说:“我的腿也很好看的。”

江起淮转过头来,看着她。

小姑娘无精打采垂着脑袋,像个蔫巴巴的小动物。

他抬起手臂,抓着床边垂着的白色帘子,“唰”地一声拉上,隔绝开了这边和那头的视线,半蹲在床边,抓着她的脚踝,脱掉了运动鞋。

“她拿什么跟你比。”他声音轻淡。

陶枝愣愣的垂下眼来。

少年低着眼,将她的运动鞋放在地上,然后掀起她的裤脚。

陶枝撑着床面,又往上缩了缩腿,有些抵触。

江起淮低声:“别动。”

她不动了。

粉红色的秋裤再次露出来,陶枝觉得惨不忍睹,干脆移开视线,不去看。

江起淮动作很轻地卷起她的秋裤,一截纤细的脚踝露出来,红红的。他抬眸,看着她一脸舍身赴死的表情,不理解这小姑娘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有什么好不能看的?”

陶枝扭着头,撇撇嘴:“明明就很丑。”

“哪儿丑。”

“哪儿都丑。”

绿色的兔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两只爪子插着腰,耀武扬威地站在花上,神态跟某个人越看越像,江起淮勾了勾唇角:“那你给她取个名字。”

陶枝别别扭扭地扭过头:“谁?”

“兔子,”江起淮说,“就叫丑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