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下了那一根形状奇怪的手指之后,虎杖悠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因为血量未知而时刻恐慌着的神情不再, 因为吉野顺平的嘱托而变得温柔有坚定的姿态不再, 对方分明还是站在他的面前,相同的身形相同的面容,但却让吉野顺平感到陌生不已。
他看见了虎杖悠仁的面孔上突然长出了黑色咒印,一条一条,从无到有, 像是预示着异变的来临,在樱粉色少年的眼睑下方,裂开了两道缝隙,缝隙中突出了一点白色的光泽。
在吉野顺平惊恐的视线下,那一点白色转了转, 随后露出了宛若流动着的鲜血一般赤红色的瞳仁。
对方竟是长出了第二双眼睛!!
“嗯?你在看什么?”‘虎杖悠仁’突然对着吉野顺平说话了,分明是同样的声线, 但咬字和语气间的停顿, 还有习惯发声的音高的不同, 让这一道声音带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如果说虎杖悠仁说话时候的声音带给人的感觉像是年轻有活力的阳光修勾, 那么现在的这个‘虎杖悠仁’说话的声音则是完全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像是漫不经心的吐着信子的蟒蛇,带着沉淀了上千年的疯狂与傲慢,让人感到浑身发寒。
吉野顺平意识到了什么, 苍白着脸后退了两步。
吃下了咒物的家伙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会被咒物本身的毒性给毒死, 人类的肉身对诅咒的抗性向来不佳,特别是咒力微弱的普通人,对诅咒的抗性可以说近乎没有,吃下去身体就会因为无法容纳咒物的巨量咒力而被毒死。
第二种,也就是比死亡还要糟糕的情况,那就是被咒物侵占身体,然后完全被消磨灵魂与人格,变成一个拥有着人类身体的咒灵。
自此,这个身处他友人身体里面恶魔从今往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所行走的每一步,拥有的每一个思绪,甚至是对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对他死去的友人的亵渎,是侮辱,
也是他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折磨着他的心魔。
能够拥有自我意识的咒物只能是特级咒物,而他现在撑死也只是一个三级小术士,面对特级级别的强者,他的任何挣扎和愤怒都只是徒劳,对方只需要挥一挥手,就能够将他逼入绝境。
吉野顺平痛恨现在的这种境况,也仇恨着自己的弱小。
但他毫无办法。
“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很不喜欢。”‘虎杖悠仁’道。
“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有趣,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哦?是三个人的束缚,两个人的对决还有——一个绝对的受益者,这种关系很有趣,我很喜欢,多少年了,这种在绝对公平的束缚下的绝对不公平的形式,我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了?哈哈哈哈哈——”‘虎杖悠仁’又毫无预兆的笑了起来,可很快的,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但是那个绝对的受益者怎么能是你呢?”‘虎杖悠仁’变脸极快,他死死的盯着吉野顺平,手掌抬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漆黑的指甲尖锐,宛若刀子一般锋利,上面闪烁着澎湃涌动着的咒力团。
“——你又算什么东西。”
等级压制在这里这一隅小小的空间内展现的淋漓尽致,特级的‘虎杖悠仁’只是轻描淡写的挥挥手,站在一旁如临大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敌的吉野顺平甚至连反抗都无法做到,就被掀翻在地。
吉野顺平蜷缩成一团,他倒在地上,神情痛苦,沾染了尘埃的面颊抽动着,然后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这是伤到了内脏了。
‘虎杖悠仁’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的式神淀月还没能够成功释放,他就已经被击中倒下,又或者说就算是他将淀月成功召唤了出来,他的结局也依旧如此,并不会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