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之痛不久随她而去,只留下母亲一介孤女。”
“郭襄祖师对母亲多有看顾,时常带着父亲去古墓看望,她和父亲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后便结为夫妻。”
方艳青看着杨逍歉意道,“所以我也算是峨眉弟子,上次不说是因为不想与范遥再无端争执,如今是一直没有机会提起。”
杨逍自然知道她不会欺瞒。
说是看起来更通人情世故了,但要他看来只褪去了初出茅庐的青涩稚嫩其实骨子里还是那个单纯直率的性子。
不会也不屑那些弯弯绕绕。
明知如此但杨逍还是装作有些忐忑不安道,“你是名门正派出的侠女,与我这臭名昭着的魔教妖人同行要不要紧?”
方艳青淡淡瞥了他一眼,扬起手里现在四下无人摘下的帷帽,状似认真地建议道,“那你来戴帷帽做一回娇客?”
她当然只是顽笑,说完便稍稍正色,清泠泠的声音像冬雪融化过后的山涧清泉流过石上的清灵悦耳,涤荡俗尘。
“从小无论是我在书中学的还是父亲母亲教我的,从来只有人分善恶,再者便是家国大义,从来没有根据门派正邪分人的。”
“你可滥杀无辜?你可杀人放火?这些你有没有做过我不知,但我知你嫉恶如仇,看不得元兵欺辱百姓,我知你疏狂傲骨,不屑做小人之事。”
方艳青认真地看着杨逍,一字一句信誓旦旦,“我认识的杨逍便是如此,我从不觉与他相识相交须有任何遮掩。”
杨逍被她那双纯澈真挚的眼眸注视着,突然有些耳热。
明明是他先提起的玩笑自己都不太在意,可听着她为他辩驳为人却仿佛被人无比温柔地触碰到了内心最不为人知的柔软之处。
一股酸涩又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叫他想放声大笑,而杨逍向来是如何想便如何做的,于是立刻放肆地朗声大笑了。
他扬鞭纵马疾驰起来。
他的马跑不要紧,偏偏他跑出去之前抽了一鞭子方艳青身下的马害地她好不容易才操控好的速度立刻打破了平衡。
她从前生活在古墓里,直到十五岁才第一次出门,哪里有过什么骑马的经验,这还是她作为初学者第一次骑马。
有轻功在身倒是不怕摔,但方艳青性子好强,做什么便要做到最好,若非实在不得已便不想用轻功离开马背。
她努力习惯着马上的颠簸,尽量控制马儿跑的方向,而本该负责教她的师父跑出去老远后又折返回来,还不怀好意地提出条件。
“你叫我一句杨大哥,我就帮你。”
方艳青性子倔强起来才不会服软,根本不理会他。
杨逍见此有些不服气地道,“我可记得峨眉派掌门只有一位亲传弟子的,你在峨眉待了那么久都不知叫了他多少句师兄……”
这是他刚才偶然间想到的,想到后便一直莫名记着,但方艳青比他更觉莫名其妙。
“他本就是我师兄,我自然如此称呼。”
杨逍更加觉得憋闷。
两人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虽然平时一个比一个聪敏慧黠,但此时脾气上来后竟也幼稚地开始赌气。
方艳青坚持自己拽着乱晃的马头,她坐倒是坐地稳当,只是手都被缰绳磨红了也不肯向杨逍松口。
到最后还是杨逍先看不下去了,一个纵身坐到了她身后,帮她控制住了在平原上越发狂奔的骏马,只是嘴里还是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