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作的眼睛立刻就亮得吓人, 他甚至想一把从茶朔洵手中?抢过那把剑……
“居然是?一柄藏锋剑……”他喃喃道。
茶朔洵闻言,轻轻笑了?一声, “……麒麟是?仁兽,最避讳兵锋锐气, 如果不将锋芒藏住,他们又怎么愿意去持剑呢?”
就像是?他一样……看?似玉泽温润的外表下,隐藏着能刺伤人的锋芒。
这可真是?狂言,居然会想要麒麟去持剑。这个人究竟明不明白,麒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物啊?
大将作闻言,心中?感觉好笑的同?时也生出惋惜:他铸剑的想法当真是?天马行空,若非身?份太高,不然收他做个弟子,自己的铸造之术恐怕就有真传了?。
再看?还抱着剑匣子好似神魂出窍的褚白,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倒也不是?不好,就是?太过执迷于技巧,而忽视了?更重要的东西。
将藏锋之剑交还给大将作后,茶朔洵道:“供台甫的请求,我已经完成?了?,明日就请大将作将此物献与供台甫吧。”
但大将作却?摇了?摇头,并且让褚白把自己手中?的剑匣也拿过来。
他把藏锋剑和那柄天子剑并排放好,看?着这双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这双剑能面世,多亏了?茶将军。我和褚白虽也鼓风吹火,但这都是?外物罢了?,就像是?给已经雕琢好的玉石吹去了?浮屑,真正?有雕琢之功的人,是?将军您,而非我两个匠人……因?此献上宝剑的人,也不该是?我和褚白,当是?将军您啊。”
他做了?百十年的将作,从来都不会居功,献上宝物的殊荣他也不会抢夺,这是?他身?为供王陛下冬官的尊严!
褚白在师傅把献宝的功劳让出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当他听完大将作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后,这不舍便转化为了?羞愧……
——我竟然成?了?一个汲汲于名?利的小人?
一种后怕的情绪在褚白心头蔓延,让他忍不住浸出一身?冷汗。
茶朔洵把这年轻匠人的情绪变化全?都纳入眼底,见?他避之不及地就躲到师傅身?边,嘴角弯了?弯……
连这样小小的官吏都能忍住不居功,看?来恭国的国运还会有很长时间?呢。
如此,茶朔洵也不再推拒,他微微一笑直接衣袖将那匣子一卷,朝大将作师徒点了?点头,“令师徒的功劳我也会如实向供台甫回禀的。那么,我就先告辞。”
大将作和褚白相视一眼,纷纷抱拳向茶朔洵感谢道:“多谢将军!”
茶朔洵拎着剑匣子,从工坊中?出来后,特意在山间?的纬路上停留了?一会,让山风带走了?他身?上的淬火锋锐之气,才抬脚走上了?路门。
***
茶朔洵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那处小小的殿阁中?亮起了?灯火,茶朔洵在看?见?那一抹柔和光亮的瞬间?,眼神也骤然温柔了?下来。
踏进房间?,垂落的珠帘后,文光说?话的声音传来——
“……原来麒麟有这么多禁忌,不能见?血也不能杀生,甚至连荤腥也不能吃。”
文光的声线很独特,像是?清风,又像流水,很纯净,只要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