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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和舒窈在那场拍卖会见面。
倍受恋情打击的好朋友看起来比先前更冰冷许多,如今冷漠不再是她社恐的保护色,而是她竖起在周围的锐利尖刺,倘若不经她同意就擅自靠近,是真的会被她扎到遍体鳞伤。
不过,司徒锦永远是能肆无忌惮揉捏她柔软肚皮的那个。
明明过得也不是很开心,她却问了司徒锦一句:
“要……帮忙吗?”
司徒锦心下有些诧异,又很快恍然。
杳杳一贯是如此敏锐的,从前就是这样,她最喜欢表达自己的意见,林静姝最喜欢唱反调,而舒窈是她们三个人里话少的那个,却总是能够哄哄这个,哄哄那个,最后让所有人都开心。
明明是她们三个里面活得最不快意的,但却总是最好满足的,哪怕没有钱一起出去随便走走压马路,她也高兴。
司徒锦再见不到比她更好哄的人了。
也因此。
最开始是被舒窈如洋娃娃一样的漂亮美貌吸引的她,后来也没有走远,依然将对方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
因为和这个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她永远不需要考虑太多,而舒窈一直都是印象中的单纯可爱。
“暂时不用。”
她还是这样回答了。
然而被摇摆的、被父母意志撼动的内心,却在这句话里平静了下来。
司徒锦想,这不是也还没到最差的情况吗?
……
结果不思进取的二代们总能做出让人诧异的事情。
正好在她晨泳健身之后,觑见外面忙忙碌碌,管家进来汇报说有叶家送来的礼物时,司徒锦是有些怔愣的。
她还在想是什么样的礼物,竟然让管家很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跟着走出去之后,就见到了直升机空降下来的大集装箱。
司徒锦:“……”
她在螺旋桨轰鸣刮出的巨大风声里,木着脸看着家丁过去扳开集装箱的锁。
然后。
展露出里面的巨大水缸。
属于海水的咸腥味透出,水缸玻璃的边角还是模糊的,像是临时找出的拼接物,里面的水也有些浑浊。
然而里面却有脏污也掩不住的美丽。
银色漂亮鳞片贴在玻璃壁上,在日光下晃得人眯起眼睛,而拥有这漂亮鳞片的家伙,正用两条手臂狼狈地撑着上身,如一头固执的困兽,在半缸海水摇晃的空隙里,恰好对上她的目光。
那是一副不会被任何糟糕境地破坏的美貌。
不如说。
这糟糕的玻璃缸,反而让她的美显得更为脆弱动人。
司徒锦怔了下,才反应过来那位究竟送了什么样奇葩的礼物过来,在管家为难的神色里,她转过身,后知后觉地泛上怒意,给那位打电话,询问他到底是为什么送出这么古怪的礼物。
约莫是小时候成为颜狗,遇到的第一个美女就心善单纯的原因,司徒锦对于格外漂亮的人总是很宽容。
哪怕后来遇到了很多同样美丽的人,却利用这份美貌作为伪装,遮掩那颗坏透的心,她也依然乐此不疲地上当。
只有这样,司徒锦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感慨自己的运气好,竟然从小第一次交朋友,就找到了最好的那个。
这次也不例外。
在叶少说出这家伙不好驯服,脾气很爆,他没兴趣伺候一条鱼,倘若她不要就直接扭送研究所当人情的话时,司徒锦一如既往地心软。
她又回头,看着那道仍旧死倔,明明困在浴缸里,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却还对着管家和佣人们摆出凶恶脸色的身影。
脾气爆。
好过心思险恶,却以伪善姿态骗人好。
作为经商家庭的小孩,比起刀子嘴豆腐心的类型,司徒锦更不喜欢应对一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
所以。
哪怕管家过来低声跟她说起最近南城的恶性【寄生种】事件频发,留下这家伙恐怕是祸患的时候,司徒锦却笑着摇了摇头:
“不。”
“我要留下她。”
她好像找到了,关于司徒家和她自己最近遇到的困境的,最优解法。
前提是——
她能驯服这条美人鱼。
想到在特殊部门上班,并且答应了自己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帮忙的好朋友,她笑意更为和善,主动朝着那鱼缸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