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好奇祁浪何时刺了纹身,毕竟他一向珍爱自己的身体,就算掉根头发丝都要懊恼不迭。
见他没有展示的意思,白禾也没有追问。
中午,大巴车终于驶入了北塘古镇,这里有灰瓦白墙的古旧建筑,也有气势恢宏的宗庙祠堂,都是很原汁原味、古风古意的旧建筑。
白禾下车呼吸到了流动的新鲜空气,感觉胸腔里那股子闷闷的浊气烟消云散了,头也不晕了,精神状态还不错。
她拿着大喇叭,对下车的同学们说道:“行李先留在车上,接下来一整天都是自由活动时间,酒店我发在了群里,大家如果累了就可以回酒店,前台直接拿身份证报名字。”
同学们四散开去,白禾将小书包背在身前,正要取出相机,却听身边男人说:“这玩意儿怎么拍?”
白禾抬头,看到他拿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氪金的长焦炮相机,生疏地摆弄着。
“你新买的?”她错愕地问。
“嗯。”
“你都不会用,你买这么好的相机和这么壕的镜头?浪费啊你,这是专业摄影师装备了吧。”
“不知道。”祁浪淡淡道,“去数码城,让他们拿最好的设备给我。”
“……”
行吧,祁大少爷买东西一贯的风格。
“我就不问多少钱了。”
“23。”
“靠!!!”
白禾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把二十三给我!我只花一半就能帮你买到完全一样的配置!”
祁浪笑了起来:“下次一定。”
“哼,冤大头!”
“所以这个到底怎么用?”
白禾接过了他的相机,帮他调试了系统的参数,然后对着他拍照片。
“等等等。”祁浪伸手挡脸,“我准备一下。”
“我就随便试试。”
“拍照不能随便。”这是祁浪一贯的坚持。
“好好,你快点摆pose。”
祁浪做出了戴卫衣帽的动作,往上一扣,白禾找准角度抓拍,顿时一张极有氛围感的高颜值帅哥靓照就出来了。
看着屏幕,白禾自己都惊呆了。
妈耶,她拍照技术这么好吗?
不不,还得是专业相机的功劳,以及…面前这个男人过分英俊帅气的缘故。
祁浪凑过来和她一起看照片:“我今天跟你学学怎么拍照。”
“呃,我跟小京她们一起…咦?”
白禾回头,苏小京和朱连翘已经闪没了影。
没办法,她只好跟祁浪同行,祁浪瞥见她从书包里摸出一台相机,并且小心翼翼给相机戴上保护皮套,很珍爱的样子。
“言译给你买的?”他问。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呢?”她反问。
“你没钱。”
“我有没有钱,你又知道啦!”
“所以(),还是言译给你买的。”
“是啊。”白禾叹气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过不算给我买,我们可以一起用。”
“那我也能一起用?”他问。
她睨了眼他的长焦炮筒:“你不是有一台了吗?”
祁浪看看自己手里又蠢又笨的重物,忽然觉得很碍眼,有种转头扔进垃圾桶的冲动。
怕她没相机用才买的,早知道就不买了。
两人走在古镇的青石板街道边,白禾看到不错的取景点就会停下来拍几张。
“小百合,这张怎么这么糊?”
“小百合,来帮我看看。”
“小百合,我拍的照片怎么白了?”
白禾转头,看到祁浪的傻瓜操作,无奈地说:“过曝啦!我之前给你调好的参数,你不要乱动啊。”
“我想自己摸索一下,指不定就会了。”祁浪随手扭动着相机上的旋钮。
白禾接过了他的相机:“哪有那么简单,你摸索就会了,我们学院还开什么摄影课。”
“你把课表发我,我下次来蹭你们的摄影课。”
“行啊,回去发你,不过你最好去蹭公共摄影课,我们的课是针对专业生的。”
“你是担心我听不懂你们的专业课?”
“呃。”
这倒不至于,祁浪的智商…白禾毫不怀疑哪怕让他去听言译的解剖课,没两天他就能自己动手剖尸体了。
整个下午,白禾拍了不少古建筑照片,其中能挑得出一两张来应付摄影课的作业。虽然,还不够资格参加摄影展,等她到了大二阶段,应该能拍出更好的照片,这次蹭学生会便利参加大二的活动,就当打个酱油提前预热。
经过一个做糖人的摊贩,祁浪忽然说:“小百合,我要吃这个。”
白禾看到有须发花白的老人用糖油画出不同形状的小动物糖人,小时候他们仨常去学校后街买糖人吃,一人一个,每次言译都能抽出最大的龙和凤,她和祁浪不是抽到小松鼠,就是抽到小蚂蚱,一丢丢,还不够塞牙缝。
“没有言译的手气,我们俩根本抽不出大货。”白禾说。
“试试呗。”
祁浪扫了码,让白禾去抽,白禾蹲下来,用手拨弄着转盘:“天灵灵地灵灵,给祁大少爷抽个大的!”
指针飞速旋转,逐渐放缓,祁浪蹲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紧张地看着指针的方向。
“大的大的!”
祁浪也跟她一起喊着:“停!快停!”
俩人眼睁睁看着指针错过了最大的那条龙,转向了旁边的一只小蜻蜓。
白禾失望地说:“看吧!每次都这样!”
“所以言译他到底怎么抽的?”祁浪皱眉。
“人家运气就是好,总能拿最好的。”
这句话,顿时让祁浪心里头有点泛酸,他看着她,喃喃说:“是,他总能得到最好的。”
白禾没有察觉出他话里的意味,只求
() 着白须老者:“能不能给我们画个龙啊,你看就差一点点了哎,拜托拜托,想中一次龙。”
老人家和蔼地笑着,摆手说不行:“年轻人,抽到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上天的安排,运气不好,拿不到龙,只拿到小蜻蜓。”
祁浪忽然说:“花钱买行不行?多少钱能买这个大的。”
白禾察觉他语气有点较真的意思了,连忙拉了拉他。
老人家说:“不行,不能坏了规矩,抽到什么就是什么,你也可以再抽一次。”
祁浪却不依不饶道:“不抽了,我花钱买,你就开个价,多少钱可以开一条龙。”
“不行,多少钱都不行。”
“一千行不行?”
“不行。”
“那就一万,你今天非得给我画条龙。”
周围人被这一阵热闹吸引了过来,白禾望向祁浪,看到他脸上笑意收敛了,黑沉沉的眸底蓄着强烈的不甘心。
他摸出手机,扫了转盘边的二维码,准备转账。
“你疯了吗!”白禾连忙夺过他的手机,“一万块钱,可以买多少公斤糖人了!神经啊。”
“给我。”祁浪伸手去抢,白禾当然没给他,直接将手机按了关机键,装进了胸口的背包里。
“我暂时给你保管吧,真是的。”
她对老人家道了声抱歉,说道,“您就给我们做个小蜻蜓吧。”
老人家烫了油,熟练地在画盘上烫了个小蜻蜓形状的糖人,意味深长地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年轻人,这道理你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