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僵硬啊。
雾青觉得砂金直接给自己出了个不可能完成的挑战任务。
动作要自然还要能够不影响他的发挥,这就已经够她紧张的了。
至于说什么对于不够现充的宅来说这样的肢体接触是不是有点太……
那自然也是有的。
雾青倒是并不介意肢体接触,毕竟要是连这个都在意当初也当不了医师了:哪怕仙舟人需要做外科手术的情况并不多,但外科也是要学的,摸过的人造仿真大体老师都不止一两具了;况且,在当医师的时候也确实有很多望闻问切的步骤需要有肢体接触才能进行。
但是,谁家给人看病要用掌心贴手背啊?
用手背贴额头才差不多。
在虚虚地将手覆盖上去的时候,雾青已经逐渐觉得如坐针毡了。
诶呀这椅子怎么坐得不太习惯……换了两个坐姿也还是好不习惯啊,这座椅靠背也靠得不怎么习惯……
从明面上来看,这仿佛是身上沾着血气和杀气的大佬正稍稍前倾身体,带着其实并没有那么想玩,但是因为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也担心让大佬心情变得不好的清纯男大体验“上流社会”;
而实际上……
雾青只能说她庆幸自己在出门之前调整了下发型,让长发能够从两边垂落下来,勉强遮掩住脸颊两边,这才没有让她那带着点别扭又有点儿烧热的脸色暴露在他人的观察之下。
就……她们仙舟人是这样的嘛……会相对内敛一点、客气一点,不是很习惯这种、这种不仅仅要把手叠起来,甚至手臂都要靠在一处的姿势,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太超规格了——这不是她能在接受系统性的锻炼之前就能轻易接受的挑战。
“你紧张什么?放松,在赌桌上,我从未输过任何一场。”
砂金已经开始摇晃骰盅了,他确实有当特工的潜质,明明动作全都是他在发力,但是从外人的视角看起来他就是被带动的那个,演技可别太好了。
“安心吧,我可是你麾下的参谋啊,我会把胜利带给你的。”
不……这是胜利不胜利的事情吗?
她难道真的会因为输赢而紧张吗?
说实话,输赢不重要——因为之所以不方便掀桌子动手是由于此地还有很多其他客人,如果逼着赌场老板直接下场,对方很有可能破罐子破摔选择大范围aoe,谁都别想开免疫。
而这种因为某一方的鲁莽行为导致的不必要流血,势必会影响现在被评价为了“伊伊玛尼喀义警”的这位巡海游侠在星网上的声望,也会对整个竞选联邦元首的计划造成不小的冲击。
而这种投鼠忌器可以靠着撤退来解决。
大不了之后再来一次就是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说不定还真的能把这个赌场老板拖到精神崩溃呢?
雾青心说她在意的分明就是现在的姿势和靠近的距离……说起来其实先前
给他手腕上涂抹药膏的时候也很近,但那时候就是很纯粹的医者仁心作祟……不是,占据上风。()
和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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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骰盅停下后,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将手往回缩的,若不是还勉强能记得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个什么身份,她缩手的速度还能再快些。
……感觉皮肤在发烫,掌心甚至已经因为紧张而出汗了。
“我没有紧张。”
在将手缩回来,贴在衣服上将那些汗擦了擦,将掌心变回相对正常的状态后,她才强行镇定下来,随后嘴硬了一句。
“但是你说话也稍微正常一点嘛……什么把胜利带给我的,上一次听到这种话还是在圣骑士的中二冲锋里。”
雾青当然非常清楚,圣骑士的宣言和刚才那句话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但反正这话在这个时间点说出来,就是很……嗯……她不好说。
话说……其实雇佣砂金当幕僚也只是她的一句玩笑之语啊,情况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雾青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正有只妙妙在乱跑,妙妙的后腿上还缠着一根长长的、连着毛线球的绳子。
妙妙到处乱创,毛线也把她的思绪全都给胡乱地绕了起来,一层、一层、又一层。
所以她错过了砂金细致的表演:他先是扭头看了下“大佬”,在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这一把的输赢之后,轻轻咬了下下唇,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去揭开这只骰盅。
不管是谁来看,都不会把他的这一系列自然得不行的反应同那位行事张扬的星际和平公司总监联系在一起,甚至于或许在注意到他的紫色眼睛之后也只会表示:“你的眼睛真漂亮,而且你比另一个有着相似眼睛的人让人放心多了。”
但是雾青没有错过揭开骰盅的一瞬间。
几枚骰子整整齐齐地叠垒在一,最上头的那颗骰子骰出了最小的点数一,在这场比谁的骰子点数更小的比赛中,这已经代表了绝对的胜利。
她在心里感叹着砂金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运气,应该还有不小技术的因素在,余光中拢进了砂金脸上含羞带涩的神情,以及嘴角上那一点点上扬起来的微笑角度。
“您看,我赢了!”
适度的激动,适度的兴奋,那双原本看起来雾蒙蒙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澈,还有看起来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最后却也没有真的抓握上去的手。
雾青心想,砂金是真的很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做出怎样的表现。
“我——”
……够了。
雾青逐渐从如坐针毡变成了如芒刺背,她终于在砂金说出别的更离谱的话语之前成功阻止了他的继续。
她果断出手,从路过侍者的托盘上取下一支金色的、冒着漂亮气泡的酒水来,然后她将这支酒送到了砂金嘴唇边上:“喝了,跟我出来就得学会喝酒。”
闭嘴吧你,少说两句,再说下去的话,被破防的人就要变成她了……明明他们现在的敌人是那位
() 赌场老板啊!
砂金并未拒绝这杯酒。
但是他“略显惊惶()”地端起酒杯,随后用非常不熟练的姿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有些太着急了,所以他甚至呛到了自己。
一连串的咳嗽声音不算响,但是肩膀和脊背因此而颤抖,这副样子同被捕捉到的蝴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对、对不起,我咳咳……Θ()_[()]Θ『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有些人就算是咳嗽也是有技巧的,明明咳嗽得也没有很厉害,但是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颊和眼圈都有点儿浅浅的泛红了,像是差点儿咳出眼泪来似的,唇色也随之变得艳丽了少许。
“我、我不是故意……咳咳……您——”
……呛、呛什么啊!
这种酒或许和他平常喝的比起来确实劣质了一点,但是怎么说呢,她不信砂金从前在和“疯牛”谈生意的时候就没有喝过伊伊玛尼喀星系的酒水。
装什么装,装倒是装得很像了……就是她彻底变成变态。
雾青:“……够了。”
她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叫停对方。
“再继续下去就过分了朋友。”
再这样下去,虽然这里没有人认识她,而且这里尚且是记忆,回到现实之后就你知我知天不知地不知了,但是!
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要受不了了。
她现在已经在强忍着把自己的脸埋起来的冲动保持平静的表情。
雾青:“差不多得了。”
砂金“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随后借着将酒杯放下的动作,低声附在雾青耳边,快速说:“你不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吗?”
……真没觉得,他今年几岁啊,区区过家家而已——
砂金:“毕竟,我从小就没什么时间玩游戏,没有足够多的同伴,也没有那么安逸的时间。”
雾青:“……”
雾青:“你、那你还想要玩点什么呢?”
她配合、她一定给砂金打配合,行吗?不要再用这种道德良心上的谴责来伤害她了,拜托!
她想了想,随后问道:“你想去试试看其他的项目吗?我买单。”
这两句话是雾青随口说出来的,她觉得这两句话都非常耳熟,仿佛有谁曾经二天两头在她面前说过这些句子。
嗯,还真的有。
她随即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砂金一直以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雾青的心态瞬间变得无比平和。
她几乎是在瞬间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要和我打个赌吗?要是你赢了的话,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嗯,什么都可以。”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模仿了砂金的平常的语气,那种惟妙惟肖的味道,若不是和砂金相处了挺长的时间,是绝对学不出来的。
雾青非常愉快地转头看向砂金,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和刚刚的她一样的神情。
然而……她失败得一塌糊涂。
() 因为砂金看起来半点儿没受影响,甚至还快速眨动了两下眼睫毛:“真的可以吗!我、我是说,我还没有玩过别的……我……”()
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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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青:“没关系,我来教你。”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
没有人比砂金更能够将一座赌场搬空了——他将一个青涩的大学生的形象扮演得很好,一开始,在雾青那大姐大形象的“纵容”下,他逐渐开始放开了手脚玩。
从:“那个……我可以试试看吗?”
到:“我确实玩得很开心……但、但如果赔了呢……”
再到:“您看,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我想、我想再玩两把,可以吗?”
他的表情也从紧张局促逐渐放开,到最后甚至于,“大胆”地握住了身旁那个一看就想当不好惹的女性的手腕。
那位“巡海游侠”小姐给赌场老板寄了威胁信的事情瞒不住,所以,哪怕雾青为了给“巡海游侠”小姐维持一个相对假面愚者一些的外在形象,因此没有主动将这则消息传播出去闹大,也仍然有一些消息灵通的报社记者们来到了此地,准备混迹其中为自己找点儿可以了解了解的素材。
而现在,万众期待的主角,那位众筹治国的巡海游侠小姐尚且没有抵达现场,他们也会出于职业病的影响和考量,悄悄地看看四周,观察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有没有什么新闻可以捞一手~
其中一份花边新闻小报的记者就注意到了这里。
隐藏在纽扣里的摄像头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在过安检的时候那些受雇于赌场老板的员工当然也检测到了这东西,不过嘛,检查过了这些就只是单纯来拍新闻的摄像头之后,安保人员倒也没有为难这些记者,而是放他们和他们的素材进入了赌场。
她倒是没能让纽扣摄像头派上用场,毕竟,这个看起来很牛逼的女性他并不认识——她不认识就表示伊伊玛尼喀的居民们大概也不认识,而花边小报嘛,人很难为了自己不认识的人的八卦花边付费。
所以说,不认识就编排不了什么。
但是能够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气势如此不凡,记者相信对方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花边小报记者几乎是在看到这边的一对男女时就DNA动了,长时间以来拍摄花边新闻的习惯让她养成了一眼就能够分辨出人群中有哪一对cp是好磕的,至少在最近这段时间内算是入股不亏。
她从女方的气势上判断这绝对是个优质上位者,甚至一时间生出了几分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蛋,然后硬气一把冲上去说“姐姐性别别卡太死”的激情。
而她身边跟着的……啧啧。
会玩,记者不由得感叹,你们有钱人真会玩,这种集合了巧取豪夺、少许初恋情节以及校园恋爱感的青年确实是一种极品。
这种青年不笑的时候像是白月光;紧张害怕的时候就像是一尊水晶雕像,充满了脆弱和破碎感;笑起来的时候少
() 年感直接拉满,让人恨不得直呼“都给你,全都给你,想要什么就通通都拿去吧!()”
好登对啊。
尤其是当青年往老虎机里面投币、拉动手杆随后发现自己当真转出了二个一样的图案,转过头,很高兴地对女方说:“您看,我赢了,我可以向您提一个要求对么?您说了什么都可以的,对吧??()『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哟,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完全的被强取豪夺的小白花,似乎也是有点儿真的感情在的。
花边小报记者这下生出了几分犹豫心思:
如果单纯是从好磕来说,她觉得自己能写,而且能扬扬洒洒提笔挥墨千万言;但是说白了这对实在是不够脸熟,写了很难保证自己能够获得稿费啊……
但是,有一说一这对颜值是真的很不错。
雾青虽然自己嘴上说着砂金不化妆不换脸,全靠着演技和换衣服撑着他那一身彻底变化的气质而不暴露;但她自己其实也并没能好到哪里去。
她同样没有化妆——甚至仗着“巡海游侠”的形象是参考了那位虚无令使黄泉小姐改捏的,于是直接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也就是将隐约的黑眼圈用粉底盖了盖,随后修了下眉毛,再给自己蹬了一双内增高——同样的,人靠衣装马靠鞍,平常看起来是因为宅得太多了而显得格外颓废的少女变装一下也并不是不能成为优秀的超A姐。
她本身长相就很不差,贴合设定来点妆造就更能打了,尤其是还有实打实云骑军出身的站姿什么的都能让外行看明白她那是货真价实扛过枪的。
将小臂搭在青年肩膀上的样子,潇洒中还带着一点点不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是宠溺?
这个情绪着实不是很容易分辨出来,但是,至少肯定是有感情的就对了。
身为花边小报的记者,如果心里没点儿爱,她是很难在这个职业上干下来的,因此,哪怕她知道自己还有要蹲守巡海游侠小姐的新闻的工作,她仍然习惯性将目光放在这两个人身上。
于是,记者注意到:
等等,这已经是这个青年的第几把赢了?
她是在老虎机前才开始关注他们的,而现在,老虎机前头的胜利早就已经被抛弃在后头。
赌场中能够单人玩的机器,现在已经全都被玩过了一遍,就只剩下那些需要坐上牌桌打牌的项目了,而青年手中的筹码,也从一开始的只有一枚变成了一座小山。
记者甚至能够脑补出青年在刚开始玩的时候,那位女士带着一点淡淡的微笑,随手从筹码里面拿了一枚递给他让他试试看的样子。
啊……画面感很好,要是放在当年她还在星网上悄摸摸写同人文的时候,她高低得叫两个亲友来画画同人图。
唉,俱往矣。
小报记者继续用余光瞄着那边,她看到那位女士甚至还专门随便叫来了个赌场的侍者帮他们拿着筹码。
有钱人的生活是真的很美好……不对,话说,如果那位青年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根本一次都没有亏过,
() 每次都能够用一枚筹码为自己翻出极高的收益的话……那这哪里是有钱人的问题啊!
小报记者的注意力终于从美色上撕了下来,转移到了青年那有些过分逆天的手气上去。
赢、赢、赢了还是赢,正常人应该是这个水平?
她回忆了下自己先前看到的,然后真切地震惊了。
从一枚筹码开始,到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拥有了“全世界”——至少那些堆叠犹如小山一样的筹码如果兑换成功的话,可以全款买下她们整个报社……嗯,或许只用花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就能够买下整个报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