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适抱着电线杆,脑袋狠狠磕在电线杆上。
程星:“……”
一晃神,那两个粉丝已经走远。
程星赶紧上前把许从适和电线杆拉开,无奈调侃:“干嘛?你要跟电线杆结拜?”
许从适摸着脑袋,把掉在地上的烟头捡起,甚至要拿到嘴边想再抽一口。
程星立刻揪着她的手拿开,把脏兮兮的烟头扔进垃圾桶。
“我跟她打架。”许从适说:“说话不算话。”
程星:“……”
“学姐,回酒店吧。”程星又一次劝她。
许从适却蹲下来,跟被谁丢弃了一样,声音闷闷地:“我不回。”
“她说今天要见面的。”许从适说。
程星问她:“你在等谁?”
“等……”许从适忽地勾着唇轻笑:“我女朋友。”
程星:“那你给她打电话?”
许从适:“她不接。”
“那可能在忙。”
程星说:“我们可以回酒店等。”
“你说我是不是把她吓到了?”许从适拧着眉,“我们才认识了没几天,我就说要跟她结婚。她是不是还要发展事业,或者是不是有女友,不然她怎么突然就不回我消息了呢?”
这番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程星消化了几秒,语气仍旧难掩震惊:“所以你不知道她有没有女朋友,她就成了你的女朋友?”
“这话怎么有点奇怪?”许从适思考片刻:“但好像是这样的。”
那天夜里是酒精作怪,也是荷尔蒙的吸引。
在酒店里发生的每一个行为都让她回味无穷。
如果没有后来的偶遇,她可能要遗憾许久。
偶遇之后的夜晚,她们又度过了难忘又旖旎的一夜。
这次留了联系方式。
不过在程家的葬礼上,许从适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那个最神秘的顾家新一辈的掌权者,多么高不可攀的身份。
但许从适就是栽了。
见不到她的时候会一直去想。
许从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长情。
但许从适笃定,顾清秋对她也有几分在意。
不然在那些她们共同度过的夜晚里,怎么会像上瘾一样埋在她颈间,咬出一个又一个印迹。
害得她上班只能穿高领毛衣。
只是她都要被钓死了。
隔二差五联系一下,动不动回消息就变慢。
仿佛全世界只有她在忙一样。
今天在参加姜瓷宜的饯别宴之前,她就已经发消息给顾清秋了,并且发了饭店的定位给她。
许从适提出了结婚的提议,还贴心地提出了婚前财产公证的要求。
她不想再拖下去,真的向父母妥协,去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她完全不了解对方,不了解对方的家庭。
再说,她现在完全跳进了顾清秋的“陷阱”里。
如果对方有意,应当会答应她的提议。
只是,顾清秋回她消息回得更敷衍了。
许从适心里憋着一口气,却无处发泄。
只能在喝多了以后借着醉意打她电话。
电话拨出去,屏幕上的备注是“狗狗”,绵长的嘟声响了一声又一声,却传来忙音。
没人接。
程星在一旁看着她表情变得失落,尔后像丢了魂一样,“回酒店吧。”
许从适刚才还在醉酒发疯,一个电话过后,一下就像没事人一样,声音冷静得很。
她轻呼出一口气,从兜里摸出烟盒,不知是手指冷得哆嗦,还是喝多了酒控制不住,手颤颤巍巍地点了几次火,都没能摁着打火机。
程星见状,从她手中拿过打火机,手拢起来给她点烟。
火苗蹿起来的那一秒,一辆黑色流彩的迈巴赫停在路边。
车急刹带起的风把火熄灭,烟头就燃了一
层灰,根本没出雾。
许从适抬眸看了眼,程星再次摁亮打火机。
车窗缓缓落下,主驾的人戴着黑色口罩,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细长的手指随意搭着,白得晃眼。
那双清冷的眼睛看过来,没说话也感受到对方带来的压迫。
哪怕对方戴着口罩,程星也一眼认出是顾清枫。
顾清枫最近应该在拍摄新电影,前天程星还和姜瓷宜讨论过她的动向。
起源是弹出来的一条微博热搜说顾清枫要拍摄知名导演的新电影,没两天就已经官宣。
而这个导演是姜瓷宜为数不多知道且喜欢的女性导演。
她拍摄出来的作品特别有力量。
剧组发出来的组讯是拍摄地在象海附近,距离江港直线距离一千公里。
顾清枫已经跟组去了象海。
未来的一段时间应该也会待在那里。
但她却突然出现在江港。
许从适抽烟的动作忽地停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内的人看。
就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烟头的灰被风吹燃,变成了亮亮的火星子。
许从适猛吸了一口,把自己从游离的思绪里拉出来。
“上车。”顾清枫说。
许从适勾唇轻漫地笑,“你来了。”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程星自觉站到一旁,给她们留出空间。
许从适上了车,程星撑在车窗上叮嘱顾清枫要给许从适准备一碗醒酒汤,毕竟许从适今晚喝的有点多。
顾清枫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们很熟?”
程星:“……”
“她是阿瓷的学姐。”程星解释完又跟她们告别:“你们路上小心。”
没多问她们之间的事,分寸感和边界感都把握得很好。
但等顾清枫的车开走之后,程星心头涌出一阵怅然。
看起来,顾清枫和许从适快要在一起了,很快她们的婚礼会提上日程。
在原书中,顾清枫和许从适婚礼时,姜瓷宜已经成为了顾家的二小姐,和沈晴雪开始了救赎之旅。
如今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地走,就她不属于这里。
所以未知前路。
江港街上路灯昏黄,人潮拥挤,程星忽然感觉有些孤单。
于是站在路边又给姜瓷宜打了一次电话。
仍旧没人接。
因为姜瓷宜是主动离开的饭店,所以程星没往危险的地方想。
她确认所有人都被妥帖地安排好之后,开车回汀兰公馆,在离开前还给姜瓷宜发了短信和微信消息,告诉她开机以后先给她回消息,她去接姜瓷宜回家。
之前从未有过姜瓷宜联系不上的情况。
但姜瓷宜上了一天班,晚上又一直在参加饯别宴,觥筹交错,忘记给手机充电也有可能。
所以可能是手机没电,等她充上电自然会联系自己。
-
程星回家简单洗了个澡,洗去一身酒味,周姐给她冲了个蜂蜜水,姜瓷宜仍旧没动静。
消息没回,电话仍旧打不通。
已经是凌晨十二点,程星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里给姜瓷宜发消息。
一条条消息发出去都像是石沉大海。
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酒意惹得人困顿,程星缩在沙发里一边想着姜瓷宜的事一边打了个盹。
没几分钟还做了个似是而非的梦。
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梦。
恍惚间她看见苏曼春和陆琪,两个人不停在她耳边说着话,一个在哀嚎一个在狂笑,两个人的声音重叠起来,让她的耳膜快被震破。
她只能捂着耳朵,仍旧逃不开。
再睁开眼看手机,距离她给姜瓷宜发消息也只过去了十分钟。
她摁了摁有些疼的太阳穴,询问周姐姜瓷宜回来没有。
周姐站在一旁,不太淡定地张望着门口:“还没有。”
程星叹了口气,坐在那儿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让周姐去找喜哥的电话。
上次徐昭昭不打招呼就把人往汀兰公馆往进带的时候,程星报警之后就没再管后续,全都是周姐处理的。
周姐当时多留了个心眼,找喜哥要了个号码。
许是念在姜瓷宜住在这里,喜哥也给了。
周姐把手机号翻找出来,程星立马给他拨过去。
……也没人接。
最后无奈,程星换了件衣服开车去了江港警署。
开过去的路上还堵车,越堵程星的心就越焦,愈发不安。
到江港警署时已经凌晨一点,程星进去时只有两个民警在值班,懒洋洋地问她有什么事。
程星直接问他们喜哥在哪儿?
两人一愣,对了个眼神说:“出外勤了。”
程星还想再问,对方便挥挥手说:“要找喜哥的话明天早点,他上班早。”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没空。
“那你们知道他出什么外勤了吗?”程星问完之后都下意识抿了下唇,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刑警出外勤执行公务,怎么可能告诉你做什么?
那两人也意识到了,但看程星满身贵气,说不定是什么不好得罪的人,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摇头摆手说:“不知道。”
程星又问:“那你们副局长呢?今天姜瓷宜法医有没有来找她?”
程星记得姜瓷宜说过,她和副局长的关系很好。
那两人一怔:“你是姜法医的什么人?”
“我是她妻子。”程星说:“今晚她聚餐离开之后就没了消息,手机也关机了,我猜可能是来了这里,所以过来找她。”
“那你不知道?”其中一人错愕地问。
但问得没头每尾的。
程星更诧异:“知道什么?”
“喜哥就是去出……”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旁边的人用手肘杵了一下。
男人一下吃痛,也反应了过来,不再说话。
正好从走廊拐角处走过来一个大眼萌妹,看见程星以后自来熟地朝她挥手:“这不是程小姐嘛~”
程星看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幸好对方也没为难她,主动自我介绍:“我是林洛洛,第五支队的,之前跟着喜哥去过汀兰公馆。”
程星这才想起来,就是那个长得很软萌,却是跆拳道黑带的女孩。
当时她跟姜瓷宜好像关系还不错。
程星跟她打招呼,并且说明来意。
林洛洛皱了下眉,问程星:“你着急吗?”
程星:“……很急。”
“那你先上楼找我们副局长呗。”林洛洛揉了揉肚子,“我加班到现在,得去买个炒面。”
程星说:“阿瓷在楼上?”
林洛洛摇头:“不在。你上楼去305办公室,我们副局长会跟你说的,等我买完炒面就上去了。”
程星:“……好吧。”
凌晨一点,林洛洛两只眼睛瞪得极大,一点看不出来困意。
一看就知道是熬惯了大夜的。
程星听她的上了楼,敲响了305办公室的门,刚走进去手机便微震,叮咚响了一声。
是她给姜瓷宜设的特别关心铃声。
按理说,程星该先跟副局长打招呼的。
但她立刻拿出手机,优先查看了姜瓷宜发来的消息。
并非是文字消息,而是一条视频。
视频里黑漆漆的,只隐隐露出一双眼睛。
很像是完全密闭的空间。
而视频中出现了呼救声,同时还在喊姜瓷宜的名字。
“姜姜!姜姜,你没事吧!”
这声音很耳熟,程星却因为那双在黑暗中露出的眼睛失了神。
那双眼睛……是姜瓷宜的。
而怕黑的姜瓷宜,此时被关进了黑漆漆的密闭空间里。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一紧,一时没想起来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于是视频再一次播放,终于,她想起来了。
是郑舒晴。
“是有姜姜的消息吗?”戴着眼镜的副局长疾步走过来,凑近了看完以后让程星发给她,而她要发给技术部门。
程星声音颤抖地问:“阿瓷……发生什么事了?”
“她去找郑舒晴。”副局长冷静地发送视频文件给技术组,“目前两人都没了消息,初步判定为被人绑架。”
而在另一栋废弃的别墅里,苏曼春不耐烦地看着喝多了的陆琪,居高临下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今晚飞伦敦?”
“我不想活了。”陆琪点了一支烟,表情阴翳地说:“你说,我能不能拖着姜瓷宜一起死?”
“你疯了?!”苏曼春顿时瞪大了眼睛:“陆琪,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久没跟你上床了。”陆琪说话很粗俗:“想干你,把你在床上干哭。”
苏曼春无语:“……你他吗真有病。”
“我被陆惜时关了十天,艹!”陆琪说着上前去抱苏曼春,去扯苏曼春的衣服,已经开始亲她的脖子。
苏曼春挣扎,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陆琪嘴角甩出了血。
陆琪歪着头,顿在原地。
苏曼春整理好衣服,厌恶地看向她:“要死你自己死,别拖上我。”
陆琪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军刀,笑得阴翳又可怕,语气阴沉:“是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