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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我说话永远算数,我会为你……”

“陛下说笑,”顾承宴截断他,“若以一人就能抵百万师、能换数年兵戈止,这么划算的买卖——”

他拖长了声顿了顿,突然收紧手指将酒盅端起来,然后眨眼睛潇洒一笑,“那可是千载难逢。”

说完,顾承宴仰头饮尽杯中酒,却未如皇帝所愿、摔碎杯盏。

皇帝眼睁睁看着他将酒盅平稳地搁回托盘上,然后退一步、躬身拜下行了臣子礼。

“陛下,昔年之约,算上今日,臣已悉数达成。如今惟愿陛下四海升平、万年富贵。”

说罢,三拜叩首,断恩绝义。

皇帝眼里的光一寸寸熄灭,顾承宴却不用他平身,自己站起来、掸去了衣上的落灰。

酒里的毒慢慢开始发作,顾承宴能感觉到内劲在一点点流走,暌违的疼像虫蚁在经络里啃噬着他的血肉。

即便剧痛、即便隐隐颤抖,顾承宴也站得笔直,身后日出金光,竟是一夜过去、天亮了——

伴着零星几声鸡鸣报晓,北面山坡上应时传出一连串整齐的马蹄声,脚下的地面也跟着震动。

戎狄大军如汹涌洪水从山头涌下,瞬间就铺满了平津府外的半个平原,打眼观瞧,少说有五千人众。

他们脸上涂着各式油彩、身上披着毡袍,背覆长弓、腰挂弯刀。

一众骑兵驻马,领头三人看穿着打扮要比身后那群人更华贵些,胯|下的坐骑也更骁勇高大。

其中一个留着三撇山羊胡的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微眯眼睛给在场汉人一顿露骨的打量。

跟随前来的文官根本没见过这般阵仗,几个胆小的已被吓跌在地,为首的宰相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顾承宴明明疼得浑身都是冷汗,看着他们这般反应,却还是忍不住饶有兴味地睨了他们一眼。

宰相面色阴沉,觉着自己落了面子,便压着眉招手让人去取国书、遣使节。

被选做使节这位,是今年新任的户部检校,据说是宰相的准女婿,模样看上去倒很周正。

听见宰相叫他,这人颤了颤,勉强往前走了两步后,竟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一众戎狄当场哄笑起来,宰相脸都气绿了,转头就想找他人替代。

可他身后的群臣们早已退出一丈远,都低下头避着他的视线。

宰相气急,“你们——!”

“给我吧。”

半晌后,一道清冷的声线在宰相身后响起,他大喜回身,想看看是何人救他于水火。

结果,却瞧见顾承宴的脸。

“反正我都要走过去,这事儿不是挺顺手?”

宰相瞪着他,眼里泛起好大一片阴影,最后才不情不愿地交出了国书。

顾承宴接过来,笑着掂量了一下那卷轴,然后便头也不回踏上红毯、径直走向戎狄那边。

“诶,你们猜猜,我们的新遏讫是哪一个?”刚才那个山羊胡语调轻佻。

“穿蓝衣服那个。”他身旁的光头答道。

“你咋知道?”

“就他白呗。”光头嬉笑一声,对着山羊胡做出个下流手势。

两人这哈哈大笑,最西侧年级最轻、留满头小辫子的却呿了一声,满眼嫌恶:

“堂堂男子,竟愿意给人当女人使……我呸!特内木腾!”

他们说的是戎狄语。

特内木腾就好似汉话里的孬种、懦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