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拿这种事闹、不然以后都没有好饭吃,小狼就起身绕过案几、一下将他抱了起来。
“喂——!”
顾承宴惊呼一声,臭小狼仗着自己年轻、臂力好,竟是将他整个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臂弯上。
“……你放我下来。”
赛赫敕纳瞟了眼漂亮乌乌红红的耳朵,在心底偷偷美了美,然后又从善如流地将老婆放到王座上——
宽大的交椅上铺着一整张虎皮,中间又垫着黑狐裘和黑熊皮,坐上去屁|股也不会太痛。
“所以,乌乌找我什么事?”赛赫敕纳顶顶顾承宴额头,笑得仿佛一朵迎风盛开的小花。
顾承宴大抵知道这小子在使坏,但偏生对着他这张漂亮的脸蛋就是生不起气来。
无奈,只能泄愤地掐赛赫敕纳的脸颊一把,然后给敖力和穆因刚才的纠纷简单说了出来。
“穆因再小,从前办事再荒唐,也是那牙勒部的小少爷,身份贵重,诬陷他……这事不算小。”
顾承宴说出自己的担忧:
“要是敖力今日真杀了穆因,往后这两个部落的矛盾也会愈发激化,而你在王庭的位置也将不稳。”
赛赫敕纳抿抿嘴,然后自己做到案几上,两条长腿垂下来,然后牵起顾承宴的双手把玩:
“敖力额维那件事,我听他给我讲过,说当时她生女难产、命悬一线,偏偏他们部落的萨满并不在族内,而王庭的大萨满又正好跟着狼主在西境征伐。”
“那时候,那牙勒部还没有搬迁到极北,听闻此事后,那牙勒翟王——也就是穆因的爹,有心化解这段世仇,便主动派人送上了自己部落的萨满。”
戎狄的每个部落里,都有且仅有一个萨满。
有些族群人数较少的部族,甚至都供奉不起自己的萨满,需要求医问药的时候,就要找别的部落借。
萨满是身份尊贵的使者,也可以说,是一个部落仅次于水草、粮食的宝贵资源。
那牙勒部借出自己萨满的举动,让阿利施部翟王深受感动,决心相信对方,迎了那位萨满进账。
但一番救治下来,阿利施部的遏讫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血崩不治、连那个女婴都胎死腹中。
本来女人生产就是在鬼门关上走,阿利施部翟王也并没有对那牙勒部的萨满有什么不满。
但当他们部落的萨满回来后,却检查发现了许多疑点——即便遏讫难产,胎儿是足月的,母女中应有一人可保;而遏讫死后的遗骸上出现了许多紫青斑点,瞧着很像中毒。
“……紫青斑点?”顾承宴奇了。
“嗯,”赛赫敕纳点头,“然后紧接着,就在那牙勒萨满随身的行囊里,发现了一些解释不清的毒粉。”
顾承宴:“……”
这怎么听上去有些耳熟:都是同样的出事后,碰巧在毡帐、行囊中发现什么“证据”。
“然后呢?”
“然后阿利施部全族震怒,绑了那萨满不问青红皂白就生生打死了,那牙勒部也坚决否认这是自己的阴谋,于是——”
“于是两部矛盾就更激化了?”顾承宴接口。
赛赫敕纳无奈地点点头。
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重渊源,顾承宴思索片刻后,又问小狼崽,两部为何会结下世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