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宴想了想,还是迎着阿丽亚走过去,提醒她要小心大萨满身边的姑娘。
阿丽亚神色微变,点点头谢过顾承宴。
下一瞬,顾承宴却被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们围住,“遏讫遏讫,听阿丽亚姐姐说你比她还厉害!”
“你会舞剑是不是,之前你在这片草坪教了一个大哥哥,我们都偷偷看见过!”
阿丽亚脸上有点热,害怕孩子们吵着顾承宴。
但顾承宴瞧着这群小姑娘,脸上并未出现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反而轻轻摸了下其中一个女孩的小辫子:
“习剑辛苦,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小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个大胆的红着脸开口道:“我们不怕辛苦!”
有一个开口这么说,其他小孩也是纷纷开口表态,说明她们想要变得厉害,想要像阿丽亚一样去摔跤。
其中有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看着比其他女孩要大些,她更是点点头站出来:
“我、我有个姐姐,她本来是,是说好了一门婚事的,但——但后来在送亲路上被人,被人抢了婚。”
其他女孩都停下来,目光一致地看向她,而顾承宴也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姑娘得到鼓励,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话也就说得顺畅多了:
“本来草原上被抢婚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姐姐和抢他那人成婚后没多久,那个部族就遭遇了劫匪。”
“姐姐被劫匪抢走,一个多月后才重新被救回来,之后姐姐就怀孕了,虽说生下的是男孩,但很多人都怀疑那孩子的出身来历……”
顾承宴皱皱眉,想起沙彦钵萨和斡罗·清朵,当年这位清朵遏讫不就是怀着身孕嫁给了狼主。
生下来的那位,还曾经被沙彦钵萨封为特勤。
顾承宴摸摸小姑娘的头,“无论什么出身,都是腾格里的孩子,不是你姐姐的错。”
小姑娘点点头,“是呀,可是那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一直需要吃很多药……”
小部族没有那么多钱财能去换药,一两回还好,三回四回就会显得累赘。
“姐夫一开始还和姐姐商量,说要不给孩子送人,左不过是山匪的儿子,但姐姐却坚持不让,一来二去就发成了争吵……”
顾承宴叹了一口气,看来贫病夫妻百事哀这道理在中原、草原都是一样的。
小姑娘低下头,默默说了最后一句,“之后姐姐就抱着孩子走了,几个月后被发现时……是摔在了一条干涸的河道里。”
那时正是夏季,草原牧民都在忙着放马、准备过冬的吃食,夫家发现人不见了也只以为她是负气回娘家。
等察觉不对去找时,人已经躺在干枯的河道里发烂发臭,因为河道隐蔽,暂时没被野兽发现。
夫家因此指责是女人行事背弃了上天,因而死后长生天才没有派出使者来接她走,甚至孩子也是不详。
“所以我想……”小姑娘嗫嚅着,“要是姐姐当年能有一技之长防身就好了,我不想像她那样。”
周围的小姑娘们听了都有些戚戚然,可见这样的情况在草原上并不鲜见。
顾承宴蹲下来,取出自己的巾帕擦掉小姑娘脸上挂着的泪珠珠,“习武练剑,包括摔跤……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过几日有个哥哥要来,请他教你们好不好?”
小姑娘唔了一声,茫然地看着顾承宴。
倒是阿丽亚明白过来,她给最前面两个孩子圈过来,捏捏她们的小鼻子,“过几日遏讫就要成婚啦!你们别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