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空冷哂一下,负手淡淡道,“丹药。”
大师惜字如金,言简意赅,话虽然不多,可意思已经传达过去了。
窦楦当即明白,脸色也沉了下来,无奈摇头叹气,“这谁敢说?谁敢劝?阻止陛下食用丹药,那就是有阻止陛下长生不老之意图,更何况现在管着那天竺土和尚的,正是长孙新亭的侄子。就此事,他们有一百个理由等着扣在你脑袋呢!”
说着,他掌心接着手背拍了几下,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蕴空眼中映着眼前的舞动的长袖和一位位畅快痛饮的宾客,那些繁华盛景在他眼中入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变化着,可丝毫不感染他的情绪半分。
他的眸色渐渐变得冷淡深沉,仿佛心中在筹谋什么,过了许久,他仿佛自言自语,才低声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了。”
窦楦以为听错了,大为所惊,可毕竟是沉浸官场多年,他还是压抑下来那震撼,左右小心翼翼地巡查一番,才悄声道,“你要除掉长孙老贼?那可是皇后的哥哥,是晋国公啊。他坐的位置都比咱们靠前,你这太冒险!”
蕴空冷冷一笑,挑了下眉,道,“哦?我何时说这话了?”
窦楦紧了紧眉头,吸着气问道,“那你指的谁?”
蕴空抿唇,眼中波澜渐定,仿佛下了决心似的,只说了半句话:“非我族类……”
“虽远必………诛?” 窦楦下意识接了过来,然后恍然大悟,举着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道,“你说的是,那个天竺土和尚?”
蕴空没有直接回答,弯身拿起两盏酒杯,自己举着一盏,又将另一只塞进窦楦手里,仿佛在佯装两人对饮,他碰了碰窦楦的杯子,沉声道,“既然不能劝服陛下停服丹药,那不如,叫炼制丹药的人不存在。”
“那长孙叔侄二人如何?”
大师答:“不动。他们只是想献媚讨好,这个法子没了,自然又旁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叫陛下不再食用。我瞧着近来陛下脸色很不好,似乎食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我找专门负责陛下的太医令问过了,虽然日日的调理和参汤还在继续,可依旧不能治本。”
窦楦问:“那你想怎么做?何时做?”
大师斩钉截铁,没有半点情感拖沓,答曰,“不可再等。一过千秋节,我立即安排。”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窦楦,道,“此事还需你找人配合。兵部侍郎是长孙新亭的侄子,兵部不行,我们就从吏部找人。还有大理寺,他们有很多理由可以秘密检查那个方士。”
窦楦想出一计,“或者,干脆以毒攻毒。找钦天监那帮人,随便看几个星宿,就能搬出来一大堆理由。还愁名不正言不顺吗?”
蕴空点点头,“不失为妙计一条。”
说着,他轻轻叹出一口气。
“不可拖延了……” 大师眉间凝聚了一团忧虑,如秋风萧瑟,他自言自语道,“不知怎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了解的人都觉得大师虽然疏淡严苛,看着不可亲近,可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