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会因为这样一幅古卷生出想要哭的冲动,而洛城,于他和澈穆桓而言到底是不一样的。
当他看到那幅古卷的时候, 他在心里?甚至忍不住地想, 也许想不起那些过去反倒也是一桩好事?。
世人只知道他们开启了?一个?后世繁华的篇章,却鲜少有史书能够详细记载出那些兵荒马乱的时日, 那些?他们仍旧受困于边疆,仍旧以为前朝有救的日子。
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谁又愿意走出那样一条用鲜血铺就的道路?
他们夜夜梦魇, 收敛起的尸体将荒山堆成坟山, 他们所行的路, 在后世眼里?被誉为先驱者先行者, 却在当朝被更多百姓唾骂不解, 认定他们是叛臣贼子,所幸他们仍有越来越多的有志之士加入, 哪怕他们都知道这条路上?, 死亡将是常客。
燕将池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他目光落在那把长.枪上?, 即便被博物馆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但枪尖枪身上?仍旧不可避免地被刻上?时光的痕迹,斑斑的锈块,褪色的红缨……
燕将池看着它,就像是看着旧友,本文由南极小动物裙八八叁另气七无三六整理发布 只不过?跨越了?千年的时间。
“那边的两个?, 还愣着看什么呢?快跟上?啦!”许可安的声音打断了?燕将池和澈穆桓的沉默。
澈穆桓回?过?神来, 他压下见到古卷后乍然?翻涌上?来的悲痛和仓惶,深吸了?几口气, 胸口的位置隐隐传来阵阵似有若无的闷痛,叫他下意识地微佝偻起背,但很快,那股感觉又消失了?。
他挺直了?背,转身看向燕将池,就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仍在凝神看着那两件展品,他眸光微颤两下,收回?了?视线。
那本手?书,和那杆长枪,如今并?立紧贴在这座异邦的博物馆墙列之上?……犹如澈帝与燕将的昔日折影。
“别催他们了?,都是成年人,难道还会掉队么?”胡枫轻咳一声,拉走了?许可安。
他牢记自家媳妇的话,在与那位澈帝相关?的事?务上?,远离燕将池。
燕将池听见了?许可安的催促,他顿了?顿,然?后转向澈穆桓,他微仰头看着对方?,低声询问:“走吗?”
“走吧。”澈穆桓没有犹豫,他轻吐出一口气,目光最后扫过?那沓古卷,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抑色和苦痛。
他双手?搭在燕将池椅背后的两处推手?上?,推着燕将池往前走。
燕将池见状微微一顿,然?后便将双手?放回?了?膝盖上?,他抚着尾戒,低垂着眼,沉默了?也不知道多久,他开口道:“你?要是对这些?感兴趣……”
“我不感兴趣。”澈穆桓打断了?他的话。
燕将池闻言僵住,他没有想到澈穆桓会拒绝得那么干脆,那么毫不犹豫,他本以为对方?在看见那座微缩模型、那幅古卷后,应会想要更加深入地探寻那些?熟悉的东西?。
他蓦地收紧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攥着那枚尾戒,指节都微微泛白,他盯着澈穆桓的眼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澈穆桓淡淡地道,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看燕将池,只是推着燕将池往前走。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在接下去的时间里?,谁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沉默,就连许可安那几人都察觉到了?。
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别说对这两人实在难以毫无距离感地热络起来,因此也没有人敢去那两人那头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古耶里?城博物馆除去第一站与澈帝和开元年间有关?外,其余几个?大馆记载的都是这座古城,起源、文明、宗教、艺术、科技、出土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