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殿门被带上,楚瑜这才看向从刚才起便一直冷着脸的萧骋,讥笑道:“怎么,你现在还要为他们两个求情么?”
萧骋定定地看向楚瑜,却没说话。
“哪怕他们要的是我的命?”
楚瑜扶着手臂,苍白的双唇微勾:“朕昨日便想,毕竟朕同他楚珞是血脉相连的手足。哪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也得对他网开一面,所以朕同意了让他好好在太后的安宁宫养病,可是他呢?魏王才刚回宫,两人便要密谋着怎么加害朕了,子川,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朕死在他们的手下?!”
...
萧骋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上前一步用力地扼住了楚瑜的右手手腕,问道:“楚亭,且不论事情如何,我只想知道,你的右手是不是真的伤了?”
楚瑜冷冷地看着他,脸色却越来越白,额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
萧骋看着他的脸色,陡然卸了力道缩回了手。
楚瑜痛吟一声,却抬起左手紧紧地扣住了右臂,只见随着他的动作,他右臂袖袍上的血迹却在加深扩大,顺着袖口也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袖口滴下。
萧骋见他这样,简直是肝胆俱裂,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他的额头都是冷汗,冲过去要拉他的手,颤声道:“快松手!怀熙……快松手!”
“不要,让我看看怎么样了……”萧骋试图掰开他的手,但是又不敢太用力,怕让他伤得更重,他环顾四周,失声道:“来人,人都快滚进来!”
“你不是想这么试吗?”楚瑜用力地推开他,冷冰冰地道:“给我滚。”
冷汗从眼睫滴下,楚瑜抬眼看向萧骋,又随手抓起榻上的枕头朝他砸过去:“滚!”
四喜冲进来的时候也被楚瑜手上的血给吓到了,惊呼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太医被匆忙召过来的时候看到楚瑜刚包扎好的伤口成了这样也不敢再耽误,可楚瑜却死死地瞪着立在一旁的萧骋,半点都不配合。
他嘲讽地冷笑一声:“还包扎什么,死了就如某人的意了。”
萧骋心神俱震,一时之间脑海中什么念头都不剩了,心中又痛又后悔,只能哑声道:“陛下……”
“怎么,看来昭阳侯还是不信?”楚瑜看向他,转而对太医冷声道:“既然如此,太医便将朕的伤好好挑开给昭阳侯看仔细一些。”
四喜见状,于是故意道:“昭阳侯还是先出去吧,不要再惹陛下生气了,让陛下好好包扎,这伤口又裂开了可怎么是好啊!”
萧骋冷眼看了四喜一眼,手紧紧地攥住了,终于对四喜低声说了一句:“好好伺候陛下。”
这才转身出了兰殿。
……
萧骋一出殿门,四喜才松了口气,楚瑜的脸上也根本不复刚才的苍白,坐起来将自己的外袍随手脱下,手肘横放在膝盖上,修长的十指交叉,对着一旁诚惶诚恐的太医,淡淡道:“来,替朕重新包扎吧。”
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怒意和伤心。
太医抬眼看了楚瑜一眼,又低头看了眼他鲜血淋漓的手臂,只能颤着手将楚瑜原本缠好的绷带给解开了,然而在看到里面光洁完好的肌肤时,脸色还是彻底变了。
*
昭阳侯府。
管家看到萧骋回来了,正要让人备晚饭,可是视线却在看到萧骋苍白的脸色时一滞,而等到他的视线落到萧骋袖袍上沾染的血迹时,心更是一紧。
他连忙道:“侯爷哪里受伤了,快请大夫!”
萧骋视线顺着老管家看过去,果然在自己的袖袍上看到了点点明显干涸的血迹。
——这是楚瑜的血。
萧骋烫到一般,收回视线道:“不用……这不是我的,我也没有受伤。”
老管家看他苍白的脸色,问道:“那这血迹?”
萧骋的目光沉下来,摇了摇头。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却听有小厮从门口跑过来:“侯爷,郡主到了,在门口求见。”
萧骋并不意外萧嫣会过来,实际上这件事情牵扯的人中,最让他为难的并不是楚珞,而是宋盏。
尽管刚才楚瑜那一番表现让他心神大乱,尽管他也不愿意去怀疑楚瑜,但是在这件事情中,楚瑜的目的太明显也太急切了。
急切到破绽百出。
...
或许是哪怕这样,哪怕自己能够轻易地察觉,楚瑜还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要这么做。
萧骋低下头,将那袖袍上的血迹轻轻摩挲了一遍,拧眉沉思片刻后才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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