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齐听他这么说,简直又气又无奈: “哥,你怎么又帮他说话?我前脚才刚搞了他的马场,他后脚就来找你的麻烦,这不是公报私仇是什么?”
楚瑜对上沈商齐愤怒的目光,皱眉问:“所以是你先去找他麻烦了?”
沈商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抿了抿唇,好半晌才不忿地说:“那也是他有错在先,不是他害你从马上摔下来,你哪里需要在医院受这些罪?”
“哥,这件事你不用管,我去找他。”沈商齐三两句说完,便不顾楚瑜的阻拦,拔腿便要往门口走去。
楚瑜没拉住他,自己膝盖反而软了一下,连忙低头撑住了桌子。
沈商齐见状动作顿住,心中一紧立马折回去扶住他坐下,连声追问:“怎么了,哥,你又头疼了是不是?是不是?”
楚瑜摇摇头,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担心,半晌说:“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见他脸上尚且还有的一点的血色都因为刚才那一下彻底褪去,眉头也十分难受地皱起,按住他的一只手,手指明明冰凉不已,可手心中却居然出了一层冷汗。
沈商齐反握住他的手,低下头心疼不已,但他除了着急之外根本也没有别的办法,心中又急又气,不免在心里狠狠在心里往秦勉头上记了一笔。
医生检查的时候表示,楚瑜这次头摔下来受了些伤,即使经过治疗但脑袋里却还有一点瘀血残留,这些天时不时就得疼上一回,偏偏还没有办法缓解,只能慢慢等瘀血它自行散去。
楚瑜靠着椅子缓了一会儿,才抬起眼看向沈商齐,唇色苍白地说:“小齐,毕竟小勉他是你亲舅舅的孩子,我不想因为我一个外人让你们之间闹得太难看,小勉这么做恐怕也只是一时生气……”
谁知道沈商齐听了他的话却顿时抬起了眼,视线盯着楚瑜,问:“外人?!哥,你怎么能算是外人,谁说你是外人?”
楚瑜看着他,神色中闪过一丝黯淡,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沈商齐见他这神色,也不敢再追问下去,但转念想起那天秦勉说的那一番话,再联想起刚才楚瑜的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握紧拳头,咬牙冷笑一声,心说这个秦勉真是好样的,居然这么会戳人痛处。
可是哥哥怎么会是外人,他们相处了二十多年,他把这个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哥哥他难道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难道哥哥他一直都这么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在沈家一直都是个外人?
想到这一点,沈商齐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不免想到了他哥哥小时候刚到自己家的时候,他几乎不止一次听到一些佣人在背后议论,说的很难听,管他哥哥叫拖油瓶。
当时他还小,根本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可这个时候想起来只觉得心如刀割。
哥哥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从小就心思敏感,那些成年人几乎毫不遮掩的恶意,恐怕都是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的。
沈商齐抬起眼,定定地看向了楚瑜,如水灯光下,沈商齐深刻的轮廓下,神情几乎可以用郑重来形容,声音却低沉清晰:“哥,你从来都不是外人,沈家一直就是你的家,这里全都是你的亲人。
他喉咙滚动一下,仿佛在说什么最郑重的誓
言一般:“和你一样,对我来说哥哥你就是我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没有人可以和你这样说话。”
楚瑜愣了愣,猝不及防居然又双叒叕被男主表白了一脸,他低头对上沈商齐格外认真又……深情的眼神,一时无语,只能点了点头:“哥哥明白的,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听我的话不要和小勉闹矛盾,这件事你不用管,哥哥会解决的,知道吗?”
系统自动翻译:【我要去睡觉了,现在你可以尽情去找秦勉麻烦了,总之这件事你一定帮我给解决好,明白?】
沈商齐含糊地“嗯”了一声,也没有答应明确地答应,只转移话题说:“哥,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
楚瑜基本上非常了解沈商齐,他基本上敷衍人都不会敷衍,他觉得这样也不算答应自己,到时候自己生气的时候他也有一套说法。
楚瑜心说稳了,躺在床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默默无闻几十载,终于要一朝成名天下知了吗?
【努力是会被看得见的,越努力越幸运,宿主大人您的认真我都是看在眼里的,相信我们距离任务成功已经近在眼前了。】
*
沈商齐轻轻带上楚瑜的房门,回到楚瑜的书房中,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来全都仔仔细细又重新看了一遍,基本上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弄清楚了,可是越看眉头却越皱越深。
难怪哥哥他这么心烦……
撇开秦勉故意找麻烦这个原因不说,秦勉寄过来的这些资料对哥哥他现在在接手的这个项目的确很不利。
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光是施工项目安全措施防护不到位造成工人高位截瘫变成植物人这一点,一旦被闹大,对于企业包括他哥哥个人的声誉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大的伤害。
想到这里,沈商齐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理智上,他明白这件案子的细节秦勉根本没有丝毫夸大渲染的成分,也许即使是换作是他来做这个项目,如果出了这样的问题,秦勉一样会毫不留情地揭发,至于手段会不会这么冷硬无情,他便不得而知……
可是情感上,秦勉这样做,毫无疑问威胁到了他哥目前的地位,更何况董事会一直以来也并不赞成他哥的做事风格,如果让他们抓到了这个把柄,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借机让他哥立刻下台,重新换一个新的项目负责人。
可海上堡垒这个项目他哥哥这半年在上面耗费了不少心力,到时候一定是功亏一篑,所有心血都付诸东流,他哥哥不知道该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