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 将大地染上一层橘黄。
川和墨从兴旺谷回来,一家人准备早饭。
族人们纷纷告辞。
南遥也要回去,被白芜硬拉着留下,“那么多鲜猪肉, 还没有吃完, 回什么去?在我家吃饭, 不比你孤零零一个人在山上强啊?”
川也笑劝:“祭司大人要在这个时间点回去, 我都得怀疑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家的饭了?”
南遥:“没有。”
“知道你没有,那就留下来。”白芜道, “今天尝尝咬嘴果。”
南遥皱眉,“现在?”
“做成蘸料,我先开火煮一下, 看能不能让它的味道更柔和一些。”
大多数食物煮过之后都会比生吃安全。
尽管只是微量尝试,白芜也没有丢掉他的谨慎。
岸十分感兴趣地凑过来,“这个要怎么煮?直接把籽挖出来?”
“先吃果囊,你们帮我弄点葱姜蒜。”
“好。我这就去拿蒜。”
岸兴冲冲地去拿了蒜,很快回来汇报,“杂物间房梁下吊着的蒜已经不多了, 估计也就够吃十几天。”
白芜皱眉,“怎么那么少,我之前看的时候,感觉还能再吃一个月来着。”
听到他问,岸将蒜放在手上给他看,“被虫吃了,空了。”
“杂物间有虫了?”白芜头疼,“不是才新建的杂物间,怎么那么快就有虫了?还吃蒜?”
“应该是密牙虫, 等开春了,外面的药草长起来,我去割一点药草回来熏一下。”
“只能这样了,到时候我也多种一点蒜下去。今年攒的种子多,明年应该不会缺蒜吃。”
这个世界的蒜也是怕热不怕冷,天气暖和一些后,应该可以种。
岸一听这个,立刻道:“我们多开一块菜地吧,之前种的蒜好像不怎么够吃。还有豆子,明年可以多做一点酱。”
“明年可不止多开一块地。麦子、稻子、藕、豆子、萝卜,估计要多开好几块地。”
“那没事,一起干嘛。”
南遥坐在火塘边,沉默地烧着火,听他们兄弟俩聊天。
白芜一边说话,一边将各种处理好的香料麻利地放到陶锅里。
陶锅里是昨天熬好的猪油,葱头和姜蒜一放下去,立刻爆出一股浓郁的香味。
白芜深深吸了一口,念叨,“火小点哈,大了会糊。”
南遥麻利地将灶下的柴火全都抽出来,只留炭火在底下烧,“行吗?”
“行!”
猪油将香料煎得焦黄,白芜将香料捞出来,挖了一勺大酱进去,又放了一点先前浓缩的蚌汁,慢慢煎。
大酱煎好,他先盛出来一部分作为备用,然后再将挖出来的咬嘴果果囊放进去。
他没有多放,就放了两勺。
尽管如此,咬嘴果的果肉一放入陶锅里,立刻被热油激发出一股辛辣的香气。
“阿嚏——”
岸猝不及防之下,赶忙跑远几步,跑到厨房门口,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这个喷嚏,还没打完,白芜已经听到院子里两位父亲在打喷嚏。
喷嚏声此起彼伏,看来确实熏得厉害。
白芜感觉还好,他捏了捏有些酸涩的鼻腔,将打喷嚏的欲|望压下去。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反应,唯有灶下的南遥不动如山。
白芜诧异地抬头看他。
南遥也在捏鼻子,眉头皱得死紧。
白芜看他跟自己较劲,失笑出声,“不用那么在意形象,想打喷嚏就打嘛。”
南遥对上他揶揄的目光,硬生生将喷嚏压了下去,“不
想。”
白芜啧了一声,正要说话。
岸打完喷嚏回来,听他们在聊天,只是锅里酱料还发出“滋滋”的响声,听不清楚,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再放酸酸酱和热肉汤进去慢慢熬,酱就好了。”白芜淡定说道,“哥你帮我拿一块大点的猪肉过来,要五花肉。”
“我这就去拿。”
白芜的酱已经快熬好了。
热肉汤他只敢放一点,怕汤多了,陶锅会炸掉。
陶锅里浅浅一层粘稠的酱汁,散发出令人心动的香味。
白芜用勺子舀起来,酱还会挂在勺子上。
成了。
两碟子黑褐色的酱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这是今天早上的重点。
白芜将酱料放到一边,起锅把猪肉放进锅里煮。
锅里还残余着酱料,他没有洗锅,而是直接放水开煮。
酱色的汤水将肉也煮成酱色,乍一看很像卤肉。
白芜小心翼翼地拿勺子撇去肉汤里的浮沫,守着肉汤慢慢煮。
肉很快就煮得软烂了,筷子轻轻一插就能插进去。
白芜找出家里用来切熟食的砧板,专门用开水烫过刀和砧板,把肉放在上面,试图切成均匀的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