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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地看他,一只手还被他握在手里。他不顾及对方垂下的袖摆还在面庞磨得发痒,感受浑身流速急快的鲜血,大脑乱成一团:“你……”

“荀仙长,”娄念嗓音轻轻的,“身体欠佳还这样大的力气呢?手要给你捏出痕迹了。”

“……”荀锦尧尴尬撒了手来,到底是没好意思看他的手腕是否真留了痕迹,转开眼去与他旖艳的眼眸对上,正经八百地为自己辩解,“我是练剑的。”

言下之意在,常握剑的手,力气自不可能小了。

“哦,”娄念似是没当一回事儿,与他对着来上一句,“我是玩火的。”

言罢一拂袖,将桌前的烛台点了,渺小火苗腾地跃起,屋内灯火通明。

荀锦尧见了那烛火却心下一凛,也无暇点破他没把握重点,单手支起身子,挥手就将刚点燃的火苗熄灭,低声制止:“别点灯。”

屋内又只余窗外投落的、几乎可忽略不计的黯淡橘光。娄念向他侧过眼眸:“为什么不许点?”

荀锦尧半靠在墙边仔细听声,确认屋外没有值得格外注意的动静,才轻手轻脚坐回被子里,食指立于唇前:“嘘——我师父的房间离得近,他若还没歇息,看见灯火明了,许是会来看一眼情况。”

“是吗?”

娄念从善如流地在他床前坐了,没有执意要点灯,却向他微微倾了点身,唇角轻抬,与他低语:“又不许我点灯,又要我小声,这样怕见人,荀仙长……我当你是要偷情呢。”

“呃——?!”

这一说,好像是有点儿……昔日情人趁夜深人静私下密会,小小一间屋子,声儿不敢高,灯也不给点,搞得好像真的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荀锦尧脸有点儿烫了,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搁,最后局促地将单手按在膝盖,佯作出严肃的语气:“你不要乱说话。”

头脑里的热劲儿过去,他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人反复无常,下午同行还对他不咸不淡的,现在就又撩拨起了他,连“偷情”这种必会让人心中浮想联翩的话都与他讲了,总不能怪是他心中多想吧?

他重拾冷静,警觉起来,又存了某些难言出口的期待。趁现在只有两人独处,他一定要好好问清楚娄念心里作何想法。

“是吗?”娄念眨了下眼睛,扶着他床边的楞子,坐直身回去,放松着叹了一声,“那幸好荀仙长不是要扣着我偷情,不然我就要喊人救命了。”

“……”说得好似荀锦尧真要扣着他偷情,他凭自己就无能为力了一般。

他怕不是拿自己当个消遣。荀锦尧白日里消耗的气力尚未完全恢复,动弹几下仍觉得浑身疏懒,疲惫揉了揉眉心,合着眼问他:“你来干什么?”

娄念扫了他一眼,良心发现也不打算熬着他,懒懒的,拖着音调问他:“荀仙长,我的万事如意你送去哪儿了?”

荀锦尧撑在额头的那手动作一顿,慢慢抬起眼来。

是他许诺过的,娄念想要的万事如意,他用上万支的花枝来换。于是现如今,娄念便来找他讨要。那么与之相对应,娄念会赠予他的大礼……

“今晚我没来得及准备。”荀锦尧顿了下,垂下眼睑,难得贪心地低声提出请求,“送你的那份礼……我可以赊账吗?”

娄念没忍住低头笑了声:“嗯……赊账?”

上万支花枝,那样不讲理又难为人的要求,大抵只有荀锦尧会答应他而不讨价还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