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起身要下跪,双眼含泪道:“少主这是嫌弃松眠,想把松眠打发走吗?”
凌鸣玉眼疾手快拉住人:“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他连忙解释:“我走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你是我的贴身小厮,我若走了,外面的人指不定要对你做些什么。”
“我这些朋友都是心地善良之人,我走之后,你跟着他们会更安全。”
松眠眼泪夺眶而出:“自从被调来伺候少主后,我多受少主恩泽,如今少主危难,我不能帮少主也就罢了,决不能再抛下少主独自离开。”
松眠态度坚定,无论凌鸣玉怎么劝,他都执意不肯离开林家。
“少主前去太玄宗修仙,是有大造化的仙人。松眠就守在家里,若有朝一日,少主如聂大公子般荣耀归来,松眠还能再伺候少主。”
凌鸣玉没有办法,只好打消将松眠送去好友处的念头,另再为松眠寻其他出路。
距离二人的半月之约只剩三天,凌鸣玉开始数着时间过日子。
他伤势稍好,便披着披风,每天站在院外,能一眼看到来人的位置,翘首盼望着院外走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深冬寒冷,凌鸣玉伤势又未曾痊愈,松眠担心凌鸣玉的身体,多翻劝说。
可凌鸣玉却并不听,固执地要等谢妄回来。
松眠只好在凌鸣玉常去的地方摆了椅子,又十二个时辰不间歇的令人烧着热水,给凌鸣玉换汤婆子,热茶。
第一日时,凌鸣玉满含期待,仿佛一只即将飞向天空的笼养小雀。
第二日时,凌鸣玉虽然心有疑虑,眼神不再坚定,可杏眼中仍然满带期待。
第三日时,凌鸣玉独自一人,在院中,从天亮一直站到月亮高高升起。
松眠夜半前去为凌鸣玉换汤婆子时,发现汤婆子早已凉成冰块,而凌鸣玉双手,更是被冻的僵直。
松眠心急如焚:“少主,汤婆子冷了,您怎么不叫人给你换了!”
松眠火急火燎将汤婆子夺过来,又传令叫人备热汤热茶。
而凌鸣玉自始至终只是呆站在原地,空洞茫然的目光下,暗藏着他惊慌恐惧的心。
谢妄对他承诺过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失言。
“他没有来……”凌鸣玉喃喃道,“他为什么没有来?”
松眠心疼的不行:“少主,你冻糊涂了!”
他强行拉着凌鸣玉往回走:“不能再在这儿待着了,再冻下去,人都要冻傻了!”
然而凌鸣玉知道,他不是冻糊涂了,他是真糊涂,才会答应让谢妄独自离开。
他分明知道这个世界对谢妄的恶意,他知道的!
凌鸣玉无比担心,可却根本无能为力。
仿佛又回到他初次在天镜中,见到谢妄浑身是伤,他却什么都帮不上的痛苦。
浑浑噩噩间,他被松眠带回房中。
怀中被塞进温暖的热源,暖和的炭火烘烤着浑身,凌鸣玉冻僵的四肢,连同他僵硬的思绪,才终于缓缓恢复。
“谢令闻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凌鸣玉魂不守舍地道。
松眠端过热汤:“谢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归来。”松眠目光难受。
他哽咽道,“在此之前,少主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否则等谢公子回来,看到少主病怏怏的模样,才叫他受伤呢。”
“对、对……”凌鸣玉一副回神的模样,接过松眠手中的热汤,边碎碎念到,“这时候千万不能再生病,给谢妄拖后腿……”
说罢,竟不管不顾就开始强灌,被烫伤也强迫自己喝下去。
松眠被吓了一跳,连忙夺凌鸣玉的碗,然而还是被凌鸣玉灌了一大半。
松眠立刻大喊传令医官,仆役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