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檀迟迟已经到了比赛场馆了,她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很意外。
莉莉娅第一个跑过来,睁着玻璃珠似的眸子问:“昨天没来得及关心你的情况,迟迟你的脚好了吗?”
被天使一样的小可爱盯着,檀迟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严重,都好了,也不会影响我的比赛。”
莉莉娅:“啊这真是太好了!昨天大家都说你伤得很重,都把我给说怕了,但是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想找你都没办法找。”
谁都无法拒绝和小可爱交换联系方式,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个人交换社交账号,莉莉娅还此特地为了檀迟迟在国内的社交平台注册了一个账号。
“我教练叫我了,我们待会见。”莉莉娅挥了挥手,跟只小兔子一样蹿走了。
送走莉莉娅,转身碰见了蒋毓,跟在后面的三木真背着包垂下头,前面的蒋毓走她就走,蒋毓停她也停。
蒋毓笑着从上到下打量檀迟迟,一边打量一边点头:“你今天也要带伤坚持比赛吗?不怕影响你以后的运动生涯吗?不怕韧带再次受伤吗?看来你的教练也不过如此,不关心你的身体嘛。”
把这番话送回去的时候蒋毓别提有多舒服,说到最后眼神轻飘飘的扫到魏教练身上,讽刺的笑了笑。
魏教练差点跟蒋毓急了。
檀迟迟坦然说:“我的伤好了,比赛完全没有问题。”
蒋毓:“一天就好了?我看不像,是不是应该让医生给你看看?”
檀迟迟:“随行的队医也看过了。”
蒋毓:“这样你就放心了吗?不再观察几天?还是说你们眼里只有金牌,为了拿到金牌不择手段,有伤也能说成痊愈。我是小真的妈妈,我说她没事你都在质疑我,你们队医跟你无亲无故,他说你没事你怎么不质疑他?别怪阿姨啰嗦,阿姨这是在关心你…
…”
檀迟迟没说话,全程面无表情,魏教练的脸已经全黑了。
三木真忍无可忍,胸腔在不断起伏,终于还是爆发了:“妈你能不能不要没事找茬?”
蒋毓怔楞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被三木真喝止,她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三木真。
“小真,你说妈妈什么?”她死死地盯着三木真,“你觉得妈妈说的不对是不是?”
三木真浑身都在颤抖:“我真的受够你了,别人脚好了是好事,你阴阳怪气的嘲讽别人干什么?”
蒋毓比三木真情绪还要激动,嘴巴翕动半天:“我做这些到底是为了谁?我讨嫌是为了谁?我说这些话是为了谁?”
三木真闭了闭眼,冷漠的看着她:“为了你。”
一瞬间蒋毓脸上的表情龟裂了,随后瞪大了双眼,晃动三木真的双臂,近乎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谁都能说妈妈,但是只有你不能,妈妈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拿到的金牌,今天的一切荣誉少得了我吗?你居然说是为了我?”
“难道不是吗?”三木真任凭她晃动自己的肩,没有一丝的反抗,只是眼神越来越冷漠,“你问问你自己,到底是我想要金牌还是你想要,到底是我更享受荣誉还是你更享受,我拿到的金牌到底在我的房间还是你的房间?”
三木真从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更没有用过如此犀利的句子。
一连串的质问下来,蒋毓仿佛自己是第一天认识三木真:“难道你不想要金牌?你不想要荣誉?”
“我想要完全属于我自己的荣誉,而不是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帮别人完成的荣誉。我想要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拿到金牌,而不是在别人喜欢的项目上拿金牌。”
蒋毓愣愣的问:“你不喜欢滑花滑?”
“不喜欢。”说出这段话后三木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压在胸口多年的郁气散开了。
蒋毓:“你从小都跟我说你喜欢的?”
三木真嘲讽地笑了下:“你大概忘了吧,小时候只要我不按你的心思做,一说不喜欢滑花滑,你就会把穿单衣的我推到门外,不管外面是下雨还是下雪,温度零上还是零下。只有我向你保证以后听你的话,好好滑花滑拿金牌,你才会让我进屋。”
“没完成你想要的进度要挨饿罚站挨打,没拿到好的名次同样要挨饿罚站挨打,偷懒和朋友玩一会儿一样样挨饿罚站挨打,你说我能喜欢花滑吗?我敢说我不喜欢花滑吗?”
被女儿当面戳破了遮羞布,蒋毓面色惨白:“我我我我妈妈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一点不理解妈妈的苦心?”
三木真挥开蒋毓捏在她肩上的手,说:“我说了,你是为了你自己。你老是说许纺阿姨羡慕你,但我更羡慕许纺阿姨的孩子,有她这样懂得尊重自己孩子的母亲。”
蒋毓如丧考妣地往后退了一步。
三木真看了看檀迟迟,抿嘴带着歉意对她点了下头,而后背着自己的包头也不回跑出了场馆。
蒋毓后知后觉才清醒过来,这时三木真已经看不到身影了,蒋毓连忙拔腿追上去。
一边追一边喊:“小真,要比赛了你上哪儿去?我知道你怪妈妈,是妈妈做的不对,你怎么埋怨妈妈都行,但是今天的比赛你准备了这么久……”
全程看戏的魏教练叹为观止:“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檀迟迟:“她爆发了是件好事,继续憋下去就完了。”
魏教练:“不知道三木真今天还愿不愿意继续比赛。”
开幕式结束后有半个多少小时的冰舞韵律舞,之后才是女单短节目。
在冰舞韵律舞比赛期间,三木真和蒋毓出现了,这次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蒋
毓好几次试图跟三木真说话,三木真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反倒是跟檀迟迟对视了几眼,每一次都笑眼弯弯。
蒋毓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又没有资格发火,只能憋着,一张脸都给她憋绿了。
魏教练真心佩服说:“三木真不愧是有大心脏的人,我还以为她会排斥滑花滑,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整好状态了。”
檀迟迟的看法倒是有些不同,遇上像小泽这样的资本家,一纸合同压下来,到时候不是你想不想滑,而是你不得不滑。
也不知道三木真什么时候能摆脱小泽的俱乐部。
冰舞韵律舞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广播里在通知女单短节目开始了。
魏教练起身帮檀迟迟拿起冰鞋包:“走吧,到我们了。”
檀迟迟突然发问:“魏教练,今天怎么就咱们俩?”
魏教练:“……”
哦,他好像忘了通知队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