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她理解得不对吗?
阮梨不知道怎么回复孙媛,她不想骗孙媛,又担心孙媛这个火爆脾气一个电话飚过来,破口大骂霍明朗。
阮梨还记得自己坐在霍砚舟的车里,当着人家叔叔的面,总归不礼貌。
半晌,孙媛的消息却跳了进来:【梨梨,你真的不打算告诉霍明朗吗?】
阮梨:【什么?】
孙媛:【你喜欢了他八年】
人生能有多长,八年的时光,生命的十分之一。
阮梨有些茫然。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轻缓的音乐,电台在放一首很经典的粤语歌。
拦路雨偏似雪花
饮泣的你冻吗
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连调了职也不怕
怎么始终牵挂
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
阮梨很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也似乎格外应景。
车窗外雪落无声,星星点点,如倾沙一般。
余光里霍砚舟的手指修长,骨节明晰,偏白的皮肤下隐隐可见青色纹路,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握着方向盘的动作,偏偏松弛散漫里沾染了禁欲。
阮梨莫名想起餐桌上霍砚舟捏着餐巾缓缓擦拭唇角的动作,很斯文,也很有腔调。
他说:有合心意的,一定带回来。
他合心意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呢?
这个念头跳入脑中的一瞬,阮梨眼底有明显的慌乱。
她在想什么?
她怎么关心起霍砚舟的感情生活了呢。
听说惦记他的富家千金能从钟楼排到西山,像霍砚舟这样的男人……应该不缺女人吧。
霍砚舟早已经察觉了阮梨的打量,尽管她的视线谨慎得不敢偏移半分。
她像只好奇的小兽,一双水软的眸子一瞬不瞬。
想探知,却又不敢。
低沉的男声还在浅浅吟唱,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终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
阮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还是在霍砚舟的车上。等她恍恍惚惚醒来的时候,周遭的黑漆漆一片,只有淡白月光下延绵无尽的雪色。
车子停在路上,阮梨有些茫然地起身,覆在她身上的羊毛薄毯滑落半截。毛毯上沾染着幽淡的气息,和车里偏冷的香调很像,但细嗅之下还有一丝淡淡的温和,像早春惊枝的嫩芽。
霍砚舟不在车里,阮梨偏眸,隔着玻璃看到一道修长的侧影。
男人微微低颈,唇间浅浅咬着一支烟。
幽暗中亮起一小撮蓝色火焰,烟丝被燎燃,点点猩红安静地烫在雪色里,灰寂的空间被描出亮色。
他抬眼,烟被夹在修长的手指间,垂在身侧。
霍明朗也抽烟。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似乎对这件事有种天然的好奇,三五一群人,躲在老师抓不到的地方,每个人唇间叼着根烟,勾肩搭背,眼底尽是桀骜的笑,张扬又肆意。